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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面相上来看其实更加贴近阴郁少年的类型,满头乌黑的卷毛,眉头微微皱着,睫毛很长,眼尾上挑,平日里看着人的时候总有些玩世不恭,但当他盯着一个人看的时候总让人莫名觉得他有些深情。他百无聊赖地看着巨锤的脸,甚至伸手拽了拽巨锤耳旁一缕翘起来的头发。
他们两个自小一起长大,只是后来巨霖出生了,她有意识后,喜欢住在清净一些的地方,巨锤总是顺着她的,所以二人才分开。小时候北寒虬很瘦小,也没什么力气,总是被魔族其他孩子欺负,都是巨锤护着他。他也总喜欢黏在巨锤身边,小时候还喊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哥哥,长大后就不太喊了。
只是有时候,北寒虬闯了祸,让巨锤有些不高兴,他才会私底下黏糊糊地喊他这个旧称,向巨锤服软。
胡雪衣看着北寒虬,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白守溪,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想笑。
北寒虬以为她是在笑自己,有些炸毛,又不想吵着巨锤,硬生生忍了回去,重重哼了一声,故意将巨锤的鼻子捏住了,再次小声重复:“都怪你,哥哥。”
可就算他这么做,巨锤还是没有醒来。反而是北寒虬怕巨锤被他捏的背过气去,没沉住气,先一步松开了手。
胡雪衣上下打量着他,从头到脚,直到她看到,北寒虬的脚腕上,除了有一圈红绳系着的银铃外,还印着一只蓝黑色的蝴蝶。
与当初入侵琉璃岛,残害她家人的人一样。
胡雪衣瞳孔猛地一缩。
她为什么......会忘记这件事?她怎么能与这些魔族相安无事?
好像自从被迷阵侵袭,她忘记了许多事。
这迷阵不知道为什么,隐约间好像让她忘记了许多事。
前两日胡雪衣擦脸的时候,看着水面上的这张脸,以及左眼下的痣,胡雪衣忽然发觉自己有些忘记白守溪的样子了。倒也不是真的完全忘记,只觉得脑海中白守溪的脸越来越迷糊了......她分不清,到底是因为她在这个迷阵中待得太久,自己本身快要忘记白守溪的模样,还是这具身体其实见过白守溪,“她”在逐渐忘记白守溪的样子?
胡雪衣藏在衣袖底下的手握紧成拳。
北寒虬冷冷道:“看够了么?”
胡雪衣这才发现自己出了神,从北寒虬的角度来说,自己一直在盯着她看。但胡雪衣并没有搭理他,目光反而更加肆意地打量起了北寒虬,不自觉盯着他脚上的银铃看。
雪白的银铃,系在北寒虬的脚腕,跟着他的动作,发出细微的叮铃声。
没有得到回复,北寒虬也没有恼,反而把脚放了下来,推着轮椅到了门口,道:“你跟我来。”
胡雪衣从屋子里取了伞,因为只有一把,一人一半,因为北寒虬位置稍低一些,胡雪衣下意识将伞偏向了他几分,又想起什么一样,将伞收了回来。
等到了一座大殿里,北寒虬才幽幽道:“谢谢你。”
胡雪衣以为他说的是伞的事,勉强收回神道:“不客气。”
北寒虬顶着满头因为从伞上滑落而流下的水,咬牙切齿道:“我太谢谢你了。”
胡雪衣没有搭理他,认真地上下打量着这座大殿。说是大殿,其实很粗糙,墙壁没有经过好的打磨,像是将原石直接拿了过来,垒成一座堡。只有一面比较平整的墙,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刷了一层雪白的漆一般的东西,中间画着一个翠绿色较长的物体。
胡雪衣想要看清中间画的是什么,于是问道:“蜡烛,在哪里?”
北寒虬摇了摇头,偌大的大殿,一只蜡烛都没有,胡雪衣只能借着隐隐的月光,观察那个东西。有一张空白的黄符飘到了胡雪衣手边,她抬眼看了看北寒虬,就看见北寒虬插着手,高傲地冲着她抬了抬下巴。
胡雪衣拿着黄符看了两眼,是很普通的黄符、符道入门用的那款,也不知道北寒虬是从哪弄来的。她咬破指间,潦草地画了几笔,温暖的火光立刻亮了起来。
墙上的东西仿佛动了一下,胡雪衣仔细看了看,才发现那是一个翠绿色的茧。
胡雪衣手刚放上去,想要看清下面写着的小字,那个翠绿色的茧却动了,仿佛有什么东西想要从中间破出。
北寒虬立刻有些激动,死命撑着身子,似乎想从轮椅上站起来——然而他做不到,他膝盖以下还是麻木的。
原本是墙上的死物,活过来之后,竟然也从墙壁里钻了出来。那是一只蓝色的蝴蝶,从翠绿的茧背后破开,抖了抖翅膀,落下一地蓝色的鳞粉。它的鳞粉照出的光,竟然能够照亮整座大殿。
蝴蝶展开了翅膀,转过身子,触角碰到了胡雪衣的额头。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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