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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北凉安慰着,张开双臂,将长风揽入怀中。仔细听那声音,由沉痛转为高亢,而那号称纵横河间的“孤狼”,有着不屈和凶狠的目光,而手指向的地方,是烟雨江南:“所以,我们要守在这里,直到有朝一日,拿回我们的土地,拿回河间,拿回河朔,拿回黄河以北乐浪以西!”

就好比苏武牧羊,只要坚持,总会等到那一天,而那一天——

“爹,你说到那时候,斩家堡会是个什么样子?”斩红缨轻声发问,可问过后,又急急改了口,“不管什么样子,只要大家都在便好。爹,娘常说你向往江左的小桥流水,斩家堡我替你担着便好,你们带上郭叔他们,一同去瞧瞧……”说到此处,她却再也接不下去,前头的都是些虚话,她真正想问的是:晋国朝廷,还有江南武林,真的会接纳他们吗?

斩红缨处理上下事务,又哪里不清楚斩家堡现今的情势,他们在北方漂泊太久,胡人当他们是毛毡上的针,不是想奋力拔出,就是想招安磨平;而江南,那些士子们,真的会相信他们一片丹心,从没变节吗?

料峭寒风扑面,斩红缨只觉如下刀子一般疼,却没有半点泪意。

“怎的了?”斩北凉虽是铁骨,但统管大小坞堡,不可谓心思不细,见女儿稍有色变,说话气浮,便侧脸相问。

斩红缨不想给他添扰,也是稳得住,只眨了眨眼,避去目中干涩,随即攀过那河间孤狼的手臂,不动声色道:“小时候不爱读书,整日舞刀弄枪,愁煞阿娘和爹爹,便变着法子给我说故事,说是知史,可以鉴己身,方才爹你说到唇亡齿寒,女儿却想到了另外一个故事。”

“哦?”

“飞将军李广,平七国,定匈奴,一生驰马塞外,勇可射石搏虎,可惜,一辈子未能封侯拜相,最后还落得被迫自刎的下场。”斩红缨肃容,两眼如电,带着一股子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狠劲儿。

她虽不愿叫老父担心,但年轻气盛,意气不平,实在忧虑难消,便借史料,想旁敲侧击一回。方才虽是自贬,但她却是和寻常江湖武夫不同,其外祖年轻时曾在河间当过掾吏,在其幼时亲自教授,舞刀弄棒闲暇有余,也是很读过几本书的。

斩北凉一听,即知她心意,是叫自己别走了飞将军的老路——

李广一生,岂止用意难平来形容,随便捡一回说,都是泪沾襟,鸣不平。说道是一年,他率军与匈奴骑兵对战雁门,因寡不敌众被单于俘获,路途之上假死夺马南逃,一路斩杀追兵,可等回了长安,却被置罪问斩,说是此一战伤亡惨重,还叫敌人给捉了去,愣是花了些钱,才免去一死,但自此也沦为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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