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知清笑而不語。

李卓義合上文件夾，將已經簽署好的文件遞給身後的秘書，有慕知清這個深謀遠慮的董事長在，京恆出具的規劃書，一如既往地挑不出任何毛病。

這不是京恆第一次出具有關城改建設的規劃方案。

慕知清做的規劃案總是高瞻遠矚，各種改遷策略有著獨特的創新構思、論證嚴密，很多城市都跟京恆集團有過密切的合作。

李卓義看了一眼手錶時間，時候不早了：「聊了這麼久的工作，還沒問你跟姜工程師怎麼樣了？新婚燕爾，進展如何？她知道你是她的大哥哥了嗎？」

提及深埋心底的那個姑娘，慕知清一雙眼睛顯得過於黝黑。

「不知道。」

「怎麼沒告訴她，賭一把唄，也許對姜棠來說，用哥哥的身份去追她，更具有殺傷力。」

「賭？」

「對，賭一把。」

慕知清的指尖輕輕摩挲著茶杯：「這個字，我可以用在任何地方，但唯獨對她，不可以。」

李卓義困惑：「不敢坦白嗎？」

「在棠棠心中，哥哥是一個美好的存在，她可以毫無顧忌地傾訴心聲。但現實是，她還無法接受慕知清的圈子，也有些忌憚我的過往。」

「你的意思是，目前對她來說，大哥哥與慕知清之間的差距還是太大了，你不想讓她產生那麼大的落差感。」

「嗯。」

李卓義恍然大悟：「通過朝夕相處，讓姜棠慢慢了解你，等她沒有那麼牴觸你之後，再找時機向她坦白哥哥的身份？現在坦白的話，的確會有點唐突，之前建立起來的兄妹關係可能會慢慢疏遠。」

慕知清頷首：「思來想去，這樣更穩妥些，不會嚇到她。」

李卓義爽朗地笑出聲：「我算是看出來了，知清啊知清，你是真的很在乎這個姑娘。」

窗外忽然響起了吆喝聲，原來，夜幕已深了，慕知清視線落在燈火輝煌的街景中。

此刻，霓虹耀目，熠熠生輝。

繁華的帝都商業區燈火通明，亮如白晝，街道人流如織。

這家茶館依江水，挽星河，能看到遠處的江河有巨輪緩緩駛過。

水面華光四溢，倒映著萬家燈火。

自古以來，南來北往的人們頗為喜愛生生燈火，喜愛花團錦簇，喜愛向陽而生的萬事萬物。

至於角落裡那條黯淡無光的小巷......

地面布滿青苔，陰暗泥濘的環境與這座璀璨生輝的城市比起來，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鮮少有人問津那條小巷，更別提喜愛它。

慕知清緩緩伸出手。

偶有溫柔的風從他的手心輕輕撫過。

少頃，他的眼底泛起一抹晦暗不明的情愫，蜷起手指，緊緊握住掌心裡的明月清風：「我不想失去她，也不能失去她。」

如此深摯的話，聽得李卓義胸口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