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與諸事的疊代毫不拖泥帶水,就像拔刀演練了一套豆蔻刀法。
方師父左手酒罈右手刀,喜氣洋洋地送刀來,蹺腿屈在書桌上和謝漆說話:「閣主,你搞那麼多書給小孩子們幹嘛啊,咱們是霜刃閣,又不是太學院,咱們的弟子出師後是去給世家賣命的,學那麼多總不可能是去跟他們搶飯碗的吧?」
「為什麼不能?」謝漆漫不經心地撥轉著杯盞,「我今年二十一歲,有什麼事是不能做的。」
方師父愣了一下,大約是久不見鋒芒,怔怔地把蹺著的腿放了下來,訕訕道:「這……就是咱這步子邁得大,容易扯著跨……」
「我明白,分級來。」謝漆把玄漆刀收回刀鞘里,「晉朝才需要小步,我們霜刃閣不用。」
全閣上下九成是特意被訓導出的單純武奴,老和小正好適用兩端話術,許是失憶前浸潤在能說會道、彎彎繞繞的人堆里,謝漆切換話風切得很順暢,察言觀色足以看出霜刃閣里的人需要什麼,不少影奴單純到他都不忍心糊弄。
「趕不上今年長洛秋考了,來年春考這裡也要派人出去,文舉不行先參武舉,出身籍貫不是問題,我們最會偽造了……」謝漆無語又無奈,「誰叫晉朝律法漏洞那麼多呢?」
方師父乾笑,心想可不是,活生生的例子就在老子眼前。
一旁兩個閣老與羅師父比較相像,插不上話,習慣了等發號施令,謝漆盡其所能地把任務說得事無巨細,又寫了一通捲軸,兩個閣老二話不說領了就去辦。
剩下方師父一人,謝漆抿唇笑:「閣老,和你商量個事,絳貝是不是該回去了?」
方師父拎酒罈的手一晃,含糊其辭:「他是在這裡長大的,這裡就是他家,回哪去呢?」
謝漆揉揉後頸:「高沅不死不棄他,他的根就在那,這是你在他小時候釘給他的影奴之道,時間磨滅不了,至少也要回去試試除根吧?不然,你也給他餵些失憶的藥?」
方師父眼皮直跳,只覺太快了,不知是楊無帆送給他的枷鎖太輕減,還是子承父血醒得他娘的快。
謝漆說話時神色如常,對於自己失憶之事裡面的文章甚至不太在意:「九王高沅醒了不短時間了,煙毒康復後他變得比從前更有人樣,梁家勢大,保不准萌生什麼異心。」
正說著,楊無帆留給他的老鷹忽然從外疾飛回來,謝漆指腹無端一抖,解下鷹爪上的信箋,看到上面寥寥幾行字,最後一句晃得眼睛看不清:
「帝出宮城遇刺。」
沒說傷勢輕重,不報則默認訊息發出時最迅捷,情況屬於不明的危險。
方師父看他臉色瞬間不對勁,便想轉移方貝貝回宮城的話題:「呀,外面發生什麼事了?」
謝漆已把手裡的信箋捏成一團吞了,閉上眼往後靠,垂首讓人看不清神情:「這樣吧,閣老,你和貝貝在閣里看著。」
方師父沒料到這麼快改口,喜出望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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