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絳貝,你去殺了許開仁,私底下做乾淨點,不許留下把柄。」
方貝貝聽到這個任務的時候,即便心中有所預測,大腦卻仍舊一片空白,先本能地撲通跪下求情。
「主子,那姓許的是吳宰相的心腹,此番跟我們一起下放,他身邊也有不少吳家的暗衛,貿然動手只會……」
話沒說完就被高沅打斷了,那隻過去打慣他的手按在了他頭上:「那就全部殺了,處理成意外,這不是你所擅長的事情嗎?你做不到嗎?」
方貝貝天靈蓋發冷,心幾乎要跳出皮肉化成一灘血水:「卑職不敢忤逆主子,只是請主子三思……」
他牙齒打架地努力說了長長的一番話,竭盡全力地講述許開仁這條命的重要,幾乎用盡了他最全部的邏輯。
「絳貝,你從來都不會對我說不,今天怎麼了。」高沅容著他把能說的話全部吐露乾淨,語氣森森地按著他發頂,「許開仁有什麼值得你求情的?你上次可沒猶豫這麼久——」
方貝貝不知道他口中的「上次」是什麼時候,只是感覺到高沅發怒,身體下意識地怕到發抖。
跟了這位花容貌蛇蠍手段的主子五年,他早就被馴實了。
高沅蹲下來看著他,一字一句像吐蛇信:「你和他有什麼交情嗎?別笑掉大牙了,許開仁再不濟也是良民出身,寒門舉子,絳貝你呢,你是什麼東西?影奴啊,賤如床上枕,賤如腳下踏的玩意,你別和本王提你和許開仁有什麼私情,你看看自己配嗎?你配條狗,你就是狗。」
方貝貝戰慄著,眼神渙散。
高沅重新站起來,抽出系在腰上的鞭,猛然一巴掌刮下:「影奴服從其主,我是你的主,如同你在世間的立身之地,你腳下的地是我壘出來的,你的命是我先哺育,我再拿來使用的,你一直很明白的不是嗎?」
方貝貝被扇得摔在地上,仰望那張自初見就覺花容月貌的臉,眼眶裡的淚水逐漸湧上來。五感似乎因為心魂里的抗拒而選擇了閉合,他看不見,聽不見,陷進了自己黑暗的空間。
是啊。
我從小學的就是為奴之道,主子構築成了我的脊樑血肉,主子令我生我才有立命,主子讓我死我必橫屍。
建立在這牢固信條之上,我才學了各種本領,而這些,都是為了來日替主子盡忠才學的。
我從小到現在,學的一切,做的所有,不都是因為主子才被賦予了意義嗎?
哪怕他喜怒無常,打罵成性,視我為芻狗,可他是那個賦予我意義的主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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