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進去時,見父親正在看書案上的一幅畫。對方見他進來忙清了清嗓子,似乎是在掩飾某種情緒。
「爹。」江寒之走到書案邊,見上頭擺著的是自己從前畫過的一副錦鯉戲水圖。那畫並不怎麼上乘,甚至還帶著點稚氣,沒想到父親竟一直保留到了現在。
「這是你九歲那年畫的,當時帶你去宮裡,你看上了宮裡養的錦鯉,非要撈一條回來。後來我去街上給你買了幾尾,拿回家養了不到三天就死光了。」江父回憶起往事,眼底滿是慈愛。
「一轉眼你都要去武訓營了,日子可真快。」江父說罷仔細將畫卷好,從抽屜里取出了一個木匣,「這裡是金瘡藥和專治跌打損傷的藥膏,你拿去營中,和祁燃一起留著用。」
江寒之上前接過木匣,朝父親行了個禮。
「去吧,早些睡覺,明日早些出發。為父就不去送你們兩個了,讓管家派個護衛送你們過去。」
「爹……有件事情,我想……」
江父一挑眉,「你說的是入營的事情吧?」
「嗯,我知道您不太想讓我去。」
「從軍不是件輕鬆的事情,為父不想讓你去,不是覺得你不能吃苦,是和你娘親一樣捨不得。但你已經長大了,許多事情也該自己做主了,想去便去吧。」江父輕嘆了口氣,眼底滿是無奈。
「多謝父親。」
「別給為父丟臉。」
江寒之重重點了點頭,抱著木匣轉身要走。
他剛走到門口,又聽江父說:「若真受了委屈,也可以朝我說。」
「嗯。」江寒之鼻子一酸,大步出了書房。
明日一早便要入營了。
但江寒之這天晚上卻無論如何也睡不著。
他枕著胳膊,透過半開的窗子看著外頭的夜色,這時卻聽到窗外傳來一陣窸窣聲。片刻後,窗子吱呀一聲被人推開,一個熟悉的身影翻窗而入。
「祁燃?」江寒之開口道:「你大半夜跑我屋裡做什麼?」
「睡不著,我猜你應該也沒睡。」祁燃走到榻邊,在昏暗中盯著他看了半晌。
江寒之無奈,只能往裡挪了挪,給他讓出了一小塊地方。祁燃半點也不客氣,徑直在他身邊躺下了。
從明日起,兩人要再次成為同袍了,江寒之心中多少有點感慨。他正想著要找到話題和祁燃聊幾句,卻聽到對方的呼吸漸漸變得均勻,竟是睡著了。
江寒之:……
剛才是誰說睡不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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