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想到那人在酒店守到半夜,不問獨奏會為何取消,不問他為何醉酒街頭,竟然問了這樣一句話。
他因這句話而開心,於是向她揮揮手裡的紙袋,嘴上卻說:「節日快樂。」
***
回到房間,雲暮迫不及待打開紙袋。裡面先是滾出一枚胸針,線條流暢,編織曼妙,細細的金屬絲,纏繞成一朵盛開的玫瑰,綻放在他修長的指端。
雲暮依稀覺得它有些眼熟,卻想不起曾在哪裡見過,但玫瑰的花語人盡皆知,於是忍不住嘴角上揚,將它溫柔地攏在手心。
紙袋邊緣露出一角信紙,他愣了一下,將它抽出來,攤開在的光暈下。
信不長,只有幾行字,卻字字入骨。
「雲暮,其實有件事我一直想告訴你,大火前的那個下午,我聽到胡老師和師母聊天,老師說,他從來沒有怪過你,他規勸你不要去央音,是希望你能少走彎路,從此大道坦途。」
「雲暮,我想就算了為了老師,你也不能輕易放棄,你應該克服心魔,再拼一把。」
「至於我們,還是到此為止吧,我沒有做好準備和你並肩前行,對不起。」
「byebye,雲暮,不要來找我,不要讓我再為你為胡老師感到自責,否則,我將永遠無法擺脫這個沉重的枷鎖。」
「陳蒼。」
窗外的煙火散盡,只留下黑壓壓的一片天幕,濁雲厚重,沉甸甸地漂浮著,像極了他睡夢中的場景。
雲暮拿著那封信走到窗邊,遲疑了片刻,將它折成一隻輕巧的飛機,笑著,從窗縫中扔了出去。
飛機被風裹挾著在半空流連了許久,終究還是依依不捨地落地,被一隊歡聲笑語的人群踩碎在腳下。
***
接到肖樹的電話時,辛夏正叼著半片饅頭匆匆忙忙朝樓下走。
電話那端的人聲音里透著深深的失望,「和你猜的一樣,她什麼也沒有說,你是對的辛夏,她看穿了我的心思。我原來以為,她看到我的臉,會以為是瓜瓜,驚嚇之餘,說不定會把真相說出來。可是一開始她雖然被嚇到了,但後來卻越來越鎮定,不僅一個字都沒吐露,反而猜出了我的身份。」
肖樹在陳蒼家的小區里來來回回踱步,看著那些眼神空洞的雕塑,心煩意亂,「她甚至安慰我要節哀順變,不要再胡思亂想,要向前看,這樣的心理素質,這樣的鐵石心腸,真是讓人自愧不如。」
辛夏早已經猜到結果,吞下饅頭打斷他,「陳蒼去哪兒了?」
肖樹頓了一下,「她看起來行色匆匆的,好像有什麼急事要辦。」
辛夏心頭多出幾分忐忑,腳步也慢了下來,剛想對肖樹叮囑些什麼,忽然看到樓洞口撞進來的那個人影,於是說了句「一會兒再聯繫你」便掛斷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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