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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蒼心頭一跳,連忙把尖帽撿起遞過去,看著他如獲至寶一般將它死死攥住,忽然想明白了。

「你的軟肋是媽媽嗎?」她起身,目光落在那條剛剛從鄭朗身下淌出來的影子上。它呈現出一種很複雜的顏色:青灰的色,上面卻透著代表溫暖的明橘。

「沉睡的時候情緒才會顯露出來嗎?」陳蒼努力分辨影子的顏色,「你……是在想媽媽嗎?」

她忽然想起在兩人在墓穴里時,鄭朗說過一句話。

當時她就著手機電筒看石碑上模糊的刻字,問他為什么姓「鄭」,而不是姓「惡」?

鄭朗當時很是輕蔑地一笑,「一條蛆蟲,他配嗎?」

想到這裡,陳蒼臉上慢慢浮起一個鬆散的笑意,目光拖長,透過鄭朗的臉龐,來到蝶園下面那座陰冷潮濕的古墓里。

她曾經為了給鄭朗送吃食去過那裡幾次。一開始只以為那個地方他為躲避警察的藏身之處,後來偶然見到他對著牌位上香,才知道惡氏一族是鄭朗的先祖。

於是就此留了心,開始在網上和圖書館查詢惡氏的資料,想進一步了解他,以便將來更好的操控和利用。可是有關惡氏的文獻少得可憐,查來查去,只找到寥寥數個文本,從中提取的信息更是屈指可數。

不過在這些年代久遠的文獻中,有一條信息引起了陳蒼的注意,再加上鄭朗透露出來的七零八碎的往事,和他在昏迷中才偶爾顯露出來的情緒,陳蒼慢慢從這個守口如瓶的男人身上,摸索出了一些被他埋藏得很深的秘密。

從而,一個念頭在她心中慢慢成型。

***

鄭朗在夢裡又一次回到了童年。只不過在模糊的意識中,時間和空間乾坤顛倒。

他被柳雲拖曳著從樓梯一路來到那間位於三樓的舊居中,遭受一輪又一輪沒有止境的虐待。

打罵、摔扔、罰站、撕嘴,她甚至逼他吃下自己的大便,看著他邊嘔邊吞,笑得花枝亂顫,聲音盪滿房間的每一個角落。

他那時年紀尚幼,完全不懂得什麼是反抗,只能為了讓她消火,為了能吃一次飽飯,對柳雲言聽計從,像一隻精神被摧垮後失去回擊能力的牲口。

直到看到她拿起廁所牆角那隻貼著「硫酸」兩個字的玻璃瓶,他才驟然清醒過來,大叫一聲,轉身逃出門口。

他跑上樓梯,一邊哭一邊留意後面的動靜。

柳雲的腳步聲一直跟在後面,不緊不慢,像在踩踏著可笑的節奏。他聞到一股焦糊的肉香,看到絲絲縷縷的白煙從在上方張牙舞爪,忽然意識到,硫酸已經燒掉了自己的頭皮。

他的心慌得像被一根細絲吊起來,於是抬起手,朝頭頂摸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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