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坐到案後,翻開一份表章,道:「你先出去吧。」
「下官告退。」
齊桓走後,林清翻看表章直至深夜。
與此同時,戶部衙門內,鮮有動怒的程菽已經快要憋不住脾氣,然而在看向自己漲紅了臉,已是氣得渾身直顫的學生後,還是按捺下了怒火。
「好了,知止,不要再想了,我們的任務已經完成,全乎對得起自己良知,至於之後的事,已是你我無法掌控的了。」
宋知止早已是無法忍耐,將將一張口就不甘地流下兩道熱淚,「那可是我和岐王用性命換來的銀子啊,我們……我們差點死在廣陵!為的就是買戰馬給朔西的將士們,如今我們怎麼跟朔西交代!」
「現在就看兵部了。」
「兵部?他們管如此之混亂,怕不是上下沆瀣一氣!」
程菽搖了搖頭,道:「這回還真不是如此,都知道趙瑞是張閣老的人,東州大大小小的事,只是在林見善那邊走個過場而已。林見善過去拿他沒招,這一回……呵呵,也是個睚眥必報的人,該拿回來的,他會拿回來,想要的,他也會爭取到。」
「只是……」程菽回憶起那天那夜在玉巒殿,「只是沒想到,我也著了他一回道。」
「此話怎講?」
程菽搖頭,都是猜測,他不便和宋知止多言。岐王禁足在府,四下無出路之際,東州譁變,趙瑞所行之惡事皆「應時」爆發,叫岐王得了機會,解了禁足懲罰,直奔東州。
這林見善,是此前和眾人一般一無所知,還是他攢著勁兒就等著這一回?
程菽無言,若是後者,那他還有他的摯友怕是看錯了人。趙瑞所行之事之惡劣,坐視不管與同流合污並無不同。
此時,他的摯友隋瑛,踱步在吏部衙門後的庭院裡,在這雪中,他沉默地思考,最終立定,仰頭望向天空。
下雪的天穹泛著鐵青色,斜雲層疊,綿延無垠,切割天光。雪飄揚而落,岑寂無聲,忙碌噪雜的衙門內此刻也凝停了聲息,獨有自己一隅愁思的天地。
「晚兒。」
他輕輕喚著心上人的名姓,內心猶如巨石重壓,悶悶難以承受。
——
觀月閣外,憐妃一襲水紅披風,脖頸間的雪白兔毛圍脖簇擁著一張憂傷面龐,方在仕女的撐傘下步入雪中,就見遠遠的宮牆下佇立一道身影,乞憐而又渴求地凝望自己。
憐妃不動聲色,面無表情地轉身,朝觀月閣後寂靜無人的花園走去。太子連忙追上,見憐妃立定於一棵梅樹下,也遣走了仕女,便壯起膽子,走上前去。
「娘娘,這一個多月來你對我甚是冷淡,不知本宮究竟是錯做了什麼,討得您如此不歡喜?」太子繞到憐妃面前,俯身湊近,凝視美人微微垂落的睫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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