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瑛面色通紅,雙唇枯焦,聯想到詔獄中的林清,心底痛苦萬分。可又想到自己若是倒下,便再也救不出林清,也無法完成他的囑託,便強打起精神,從韓楓手中接過藥碗,一飲而盡。
「奚今呢?」隋瑛問。
「在外邊,岑大人也在。」
「叫他們過來。」
韓楓領命去了,不一會兒兩人便來到他面前。
「隋大人。」岑長青顫抖地握住隋瑛地手,「好生照料身體,有我們在吶。」
「長青兄,多年前這一舊案,帶走多少人命,你……還是有所選擇罷。」
「幹什麼說這種話,岑某不才,多虧隋大人知遇之恩才能有所抱負。若當年林可言一事確有隱情,我們這些做後人的,不說為前人鳴冤,就是那林大人,也與我岑某有半個同門之誼,此事當做,當行吶。」
話說至此,隋瑛已是淚流兩行,啞聲道:「那我就代見善,感謝長青兄了。」
「莫謝,莫謝!」岑長青寬慰道,隋瑛便看向奚今。
「今兒,大哥……」
「大哥可是要跟我說謝了?若不是大哥傷寒發燒,我此時就該在去往惠州的道路上!別忘了,我的馬術可是奚越都不能及!」奚今俯身握住隋瑛的手,「只要大哥保重身體,打起精神來!」
面對奚今堅毅目光,隋瑛重重點頭。
「明日一早,我便啟程去廣陵府。」隋瑛咳嗽兩聲,「此事由廣陵開始,定能在那裡尋見端倪。長青兄,卷宗你繼續翻著,也許有我們漏掉的地方。」
「好!」奚今道,「那我們兵分三路,定要救林大人出來!」
三人一拍即合,此時,北鎮撫司,倪允斟終於找到了契機進入地牢。
荀慮出門辦案,他尋到昔日下屬,說自己肯定什麼都不做,不讓他們為難,他只想知道那林尚書如今情況如何。
「只能在外面瞧一眼。」一名千戶為難地說,「那牢房鑰匙只有指揮使有。」
「瞧一眼就足夠了!」
倪允斟裝出輕鬆寫意的模樣,實則在背地裡,饒是他這般樂天的性子,也是在暗地裡抹了淚。
直到如今,他終是明白了那日在松福寺後的松林木屋裡,林清依偎他手,傷心動容所為是何。
那時他以為,這人智計如妖,定是在算計他的那份情。可如今看來,他的悲傷為真,他的痛苦也為真。他在自己身上看到了一個不能出現的林安晚,於是他貼著他的掌心,落了淚。也許是為了素未謀面卻為林可言而死的夏炎,也許是為了與他同病相憐的自己,那一刻,他並不是偽裝的。
可這麼多年的隱忍,他又是如何扛下來的?
隋在山,是否又知曉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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