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頭時常痛,自從隋瑛戳破他的隱秘之後,他便時常來聽憐妃彈曲子給他聽,以獲得短暫安慰。孝水縣一事就這麼過去了,可還有很多個孝水縣,很多個孝王,那些臣子不會放過他。有時他也會哀嘆,當初也不過是個閒散王爺,孤身帶著一子,與三兩友人相交,好不自在,為何就被一時野心架上了刀刃上。
殊不知這龍椅有莫大奇效,能將人改頭換面。有時他都不認識自己了。
他儘可能地迴避東宮一事,所以當姚然通報隋瑛又來宮中覲見時,他從泠泠樂曲中回神,預備下定決心告訴隋瑛此事絕無商量可能。
能決定東宮的,只有皇帝一人。
可當他在玉巒殿見了隋瑛時,隋瑛話鋒一轉,說自己來,只是為了寬慰聖心。
慶元帝恨不得說,朕見了你就鬧心。
依你這脾性,比陸淵還要厲害,真該把你調到哪個窮山惡水的邊疆去,做你的封疆大吏。一天天逮著朕折磨,若不是朕還有那麼點要做明君的心思,你早死了一千遍一萬遍。
可慶元帝腹誹歸腹誹,卻還是揉了揉太陽穴,惺忪著眼問:「哦?卿如何寬慰?」
隋瑛頓了頓,道:「前些日子有不知分寸的臣子在殿上提到了林見善,當時臣就瞧見陛下神色有異。」
「嗯,不該提這個人,朕不想聽。」
「為何不想聽?」
「你在拷問朕?。」
隋瑛頷首,微笑道:「陛下曾對他施以善心,叫他得以存活,如今他在臣身邊,猶如家眷。我醫治了他很久,如今堪堪能走路。」
這些事慶元帝自然都知曉,他命倪允斟時常監視著,從他去南明峰開始。
「你何故在這裡提到他?」
「在山已經說了,是為了寬慰聖心,他如今很好,林大人地下有知,也該含笑九泉了。」
「隋瑛!」慶元帝突然怒目,「你是在諷刺朕?!是朕奪了他的名,抄了他的家,如今不過是允准那淪為殘廢的小兒苟活,呵呵……林可言莫不是要去閻王那裡告我的狀…」
「陛下!」隋瑛抬頭,望向慶元帝,沉聲道:「斷非如此!」
見慶元帝望了過來,他連忙說:「昔日我為了林見善奔赴於廣陵,尋覓到些許當年些許證人,其中有一店家,那時還是權王府的一小小掃地童子。一童子又知曉什麼,林可言卻把他提到內院,說什麼都當著他的面兒,毫不避諱,顯然是故意為之。後有莫名其妙把他趕出權王府,這少年又稀里糊塗被人抓了當民勇,成為剿滅權王軍隊中的一員,而後他又當上了證人,將林可言如何與權王聯合謀逆一事事無巨細地說了出來。他是人微言輕,證詞起不了決定作用。可就連這樣一名童子都在林可言的計劃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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