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昊抬頭看著雲英,跨間猛地用勁,發狠地撞擊著,鞭繩勒得女子幾近窒息,痛苦不堪。
於世忠在門邊佇著,低垂著眼不敢多看。元昊雖器重他,但也總嫌他婦人之仁。他雖憐憫 營中關著的這些從附近擄來的農戶女,卻也不能做什麼。
兵也好,將也好,他這般出身,升了職也還是這營中的螻蟻,仰人鼻息,狐假虎威罷了。
雲英倒是閒庭自若地看著,直到元昊發泄完,將人扔到地上,方才開口:「那些農戶告到江州,李刺史又要來遣人來囉唆了。」
元昊冷笑:「你當我是你?做事不乾不淨,總要留些把柄給人。」
原來是殺乾淨了。
雲英心底默默嘆息,死了也好,一了百了,沒準菩薩顯靈能重新投個好胎。
元昊撿起地上的酒壺,揭開壺口仰頭飲盡,讓於世忠將地上匍匐半死的女子帶去營里。於世忠應聲上前,順手撿起件尚能蔽體的衣衫搭在那女子身上。
「世忠,跟你說過多少次了,牲畜便該有牲畜的樣子。」元昊冷聲提醒,卻又看向雲英,「 金裝玉裹,不也還是得脫下來。」
於世忠手一頓,只得扔下衣衫,拖著那可憐人出門去。
門一闔,雲英正要開口,元昊回身一把掐住她的脖子,用力地抵在牆根。
滿是粗繭的手掌用力收緊,臂膀上青筋暴起,雲英提仰著頭,眼帘微合,面無表情地睨視他。
又是這般眼神!
他最討厭看到她這種假裝自己不怕死的眼神。
他也算殺人無數,這些南邊的軟骨頭哪有什麼不怕死的!昔日戰時,明明大把的男丁仍在,竟個個不戰而降,身為男兒,不戰到流干最後一滴血,與那老弱婦孺何異?
直到雲英臉色微紫,幾欲暈厥,他才忿忿鬆手甩開。
「平遠的這筆帳,我早晚會跟你算清楚。」元昊披上長袍,用腳撥開傾倒的食案,席地而坐,倚在憑几上。
雲英順了好一會氣才站起身:「將軍若管好自己的人,哪會出這般意外。」
「意外?」
「那酒原本是要送去畫舫的,但裴晏離席早,沒用上,尉副將這才做了替死鬼。」
元昊蹙眉:「李規竟然敢殺裴晏?這麼說趙煥之的死當真另有內情?是他寧願得罪東宮也要瞞天過海的秘密。」
「若是如此,那就該在裴晏進江州前就動手,將這鍋甩到豫州去。」
雲英心下嘆息,真是話送到跟前都聽不明白。
「那你是什麼意思?」元昊微微嗔怒,他最討厭這些拐彎抹角,話不說盡的人。
」近幾年來屢有傳聞,說天子有意撤了江夏軍鎮。依我看,下毒之人要的只是有人死在畫舫里,是誰都行,反正崔潛為了討好裴晏,請的都是與李規早有嫌隙的那幾家。」
江州士族素來眼裡無家無國,唯有生意。
元昊暴虐,自他統領江夏軍鎮以來,附近的農戶苦不堪言就算了,任誰家的商隊都休想從郢州舊城附近過,要麼改走水路,要麼繞道荊州。
他們本指望著李規與元昊交好,從中轉圜,然李規視軍鎮為沉疴,不願養癰成患,幾次上書朝廷歷數元昊惡行。
好在很快便有了雲英這個能在元昊這兒說情的人,誰也不知道她從哪兒來,誰也無意去深究她與元昊的關係,總之能辦成事就行。更何況,這個女人不僅能說得動元昊,時而也會有些京中的消息。
但刀若架在了脖子上,多少是會怕的。
毒酒若真的送入畫舫,死的是裴晏,東宮震怒,細一查便可將禍水引向元昊。若是旁人,那也算是給這些素來與他李規不對付的江州士族尋個共同的敵人,或可暫時放下舊怨,一致對外。
元昊將手中金杯砸在地上,咬牙道:「想得美!」
默了會兒,又冷靜下來,細細打量著雲英,陰陽怪氣:「看來那裴少卿沒捨得為難你。」
「將軍特意讓我過來,還是說正事吧。」雲英不想與他廢話, 「是殿下有什麼吩咐?」
「殿下讓你把裴晏拉下水,摸清他來江州真正的目的。」
雲英一怔:「裴晏是個孤臣,不圖名利,又六親不認,在廷尉監也都是接那些誰都不願碰的燙手山芋。這種人,若是擋了殿下的路,最好是一刀殺掉,一了百了,很難找到什麼能拿捏他的把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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