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一開,一道光刺進顧珩眼裡,他下意識別開頭,微眯著眼,半晌才看清來人,下意識叫道:「怎麼是你?」
雲英輕輕關上門,眉眼笑著,柔聲道:「對呀,怎麼是我?」
她走到他跟前蹲下,手中匕首輕刮過他不著寸縷的身子,從胸膛,一路往下滑,所到之處,戰慄難抑。
顧珩大氣不敢出,他手腳都被綁死在高椅上,雙腿分開,腿中間那頹然耷拉著二兩肉緊縮成一團,刀尖劃到了小腹,也不知是恐懼還是興奮,竟隱隱有些充血。
雲英垂眸一笑:「看來它的膽子比你的大多了。」
顧珩咽了咽,悻悻笑道:「雲娘子……這是何意啊?有話好好說。」
「好話,上回我不是已經跟顧公子說完了嗎?」雲英冷哼一聲。
「上回看在李大人的面上,我放你回去,李大人可是與我說好了,下不為例。顧公子真以為,這幾年你做的那些事,我不知道是吧?」
刀尖順著恥毛往下,輕觸到皮肉,顧珩猛地一吸氣,咬牙道:「那、那些小娘子都是我買來的!白紙黑字為證!我也沒虧待她們,我出的錢,可比那暗娼館高多了!」
雲英笑了笑,「有道理。那顧公子你開個價,回頭我把買你的錢結給顧大人。」
顧珩一怔:「荒謬!你當我是什麼人?!」
「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
她忽地提了聲,一刀猛地紮下去,顧珩頓時高聲慘叫。
「別怕呀。這層皮是沒用的玩意,不打緊的,割了也無妨。」雲英柔聲笑著,這一怒一笑,變臉如翻書般快。
匕首刺穿皮,扎進了木椅里,她下刀精準,只出了少少的血,皮那頭還連著那醜陋蜷縮的玩意,就是繃得緊緊地,像那即將被扒皮,釘在了砧板上的牲畜。
「但下一刀便不好說了。」
顧珩咬牙忍著,額前滴下斗大的汗珠:「你到底想幹什麼?!」
「讓你開價啊。」雲英音色驟冷,「怎麼?顧公子是怕我出不起錢嗎?還是你覺得,你和那些被你糟蹋的小丫頭是不一樣的?」
她站起身,從麻袋裡拿出根牛皮鞭。
「是多了胯下那二兩肉,便賣不得了?還是你顧家高門貴胄,與我們這些下賤人是不一樣的?」
她朝著地上用力一甩,一聲脆響,揚起紛紛塵土。
「但我覺著,甭管是那山里跑的野味,還是細糠精養的小豚,上了砧板下了鍋,都是一樣的。你在寺里住了這幾日,那老和尚沒告訴你,眾生平等麼?」
顧珩手腳抖顫不止,心知方才是說錯話了。他看著雲英從麻袋裡拿出一個又一個的物件,臉色頓時蒼白。
她挑來挑去,最終跳了根帶刺兒的鐵棍子,滿意地笑了笑:「顧公子,你看這玩意,可眼熟?」
「它捅進瑩玉身子裡的時候,你可有想過,有朝一日,它也會捅進你的身子?」
盧湛在窗外透過一條縫窺視著,方才裴晏看到一半便回身去石凳上坐著了,他可不能錯過這好戲。
只見雲英晃著棍子朝顧珩步步逼近,那顧珩奮力掙扎,木椅左右搖晃,終是猛地朝左側一歪,重重地倒在地上。
他這才發現原來顧珩坐著那椅子的椅面上竟然還有個洞,正巧露出白嫩的臀瓣來。
雲英盈盈一笑:「顧公子真是體貼,還知道自己躺好,省得我把你翻過來了。」
盧湛忍不住回頭興奮地朝裴晏招手,用嘴形無聲地招呼他過去。
裴晏搖頭拒絕,裡屋一聲聲悽厲的慘叫,盧湛也顧不上裴晏了,趕緊又湊回去津津有味地看著。
慘叫聲劃破長空,驚得林中鳥獸四散。
裴晏嘆了聲,難怪她要約法三章,別管她使什麼手段。
現在該發愁的人是他了,本以為顧珩這種富家子扛不住刑,隨便嚇嚇,最多挨幾板子就會招,也不難收場。
可照她這般審,丟的何止是半條命,怕是顧淵不會輕易善罷甘休。
但伴著那忽高忽低的慘叫,混雜著咒罵和哭嚎求饒,緊抿的薄唇又忍不住微微上揚。
仗勢欺人,姦淫幼女,天理都難容,卻可以藏在高門貴胄的富貴之下,變成你情我願的買賣。
他仰頭望天,紅輪在遠處山頂畫了道金邊,幽深山石間,隱隱可見高聳的舍利白塔。
眾生從來就不平等。
那三六九等里,他僥倖生在高處,尚不能為阿娘討回個公道。
那旁人呢。
顧珩的叫聲漸漸弱了下來,嗚咽著將他在溫廣林那知道的一一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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