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兒嘆了聲:「我也覺得……」
兩人一同唉聲嘆氣,桃兒不解道:「盧公子嘆什麼氣?」
盧湛苦澀地笑了笑,裴晏欠他好大一筆帳,如今又被免職,聽桃兒這麼一說,他就知道他那些錢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了。但又不好說,隨口道:「大人就是好騙,城郊山里那麼多樹,隨便砍砍哪用花錢。」
桃兒雙眼一亮:「盧公子,那你……可以幫我隨便砍砍嗎?」
「啊?」
盧湛望著那漆黑的眸子,咽了咽,胸中湧起一股熱騰騰的力氣。
「行啊。」
約莫過了兩個多時辰,裴晏送元琅出來,兩人行至那無名碑前,元琅上前點了三燭清香,躬身欲拜,裴晏趕忙制止。
「殿下,使不得。」
元琅笑著拍拍他的手:「逝者為尊,再說在這裡頭,沒有什麼殿下,你我是一樣的。」
他彎腰恭敬揖禮,裴晏也不好再說什麼,默然送他出去。
臨出小院,元琅忽地頓住。
「對了。聽說你前些日子調了謝光一案的卷宗,怎麼忽地想起這件事了?」
裴晏眸光微動,將李規為了替他夫人爭取生路時所說的事如實相告。
「此事事關重大,便未能在信中詳述,此案我所知不多,就想先了解一下……知己知彼,方不至受制於人。」
「那你大可直接問我。」
裴晏抿唇想了會兒。
「殿下可還記得謝光有一女,當初裴玄還妄想替我與其定親。」
「記得,謝光的繼夫人與我母親乃閨中密友,我與妙音幼時也算常伴。」元琅頓了頓,「難道妙音的死因也有可疑?」
「如果卷宗里所留的人證物證是真的,那在謝宅里找到的那具屍體恐怕不是謝妙音。」
「你的意思是,妙音可能還活著。」元琅雙眼微闔,難辨喜怒。
裴晏避而不答,默了會兒,反問道:「敢問殿下,謝光究竟是不是冤枉的?」
第七十章 靜水生波
月沉人靜,秦攸從頭細稟完,案前貴人良久不言。
他也不敢抬頭,口縫裡漏出些許白霧,默看著腳底下接連滾過來的紙團,唯有額前不斷外滲的汗映襯心思。
元琅又臨完一遍經文,滿意地拿起來左右對看,心覺這回是總算有九成像了。
「這些你之前都已說過,沒有別的了?」
「沒了。」秦攸細思片刻,補充道,「但裴少卿許多事都只帶盧湛隨行,尤其是在沌陽與柴桑的各中細節,屬下等不得而知。」
「那去叫盧湛來。」
月色被屏風切開,細如銀針指著紙上未乾的墨色。
四下無人,元琅凝看半晌,眼底寒意漸生。
眾生所以不得真道者,為有妄心。
妄心二字,始終臨得不像。
北境捷報頻頻,益州卻接連大敗,戰報抵京,一眾朝臣在大殿吵了近兩個時辰才草草結束。
隨行太子衛率中,唯盧湛困得眼皮都睜不開,秦攸看在眼裡,回了東宮後,單獨將他拎到一旁。
「昨天不是讓你休息了嗎?怎麼歇一日回來,反倒像那去拉了一整天磨的老驢。」
盧湛癱坐在迴廊橫欄上,有氣無力:「還不如去拉磨呢。」
「幹嘛去了?」
「砍樹……」
「你吃飽了撐的?」
秦攸笑著踢了他一腳,盧湛實在懶得動彈,耷拉著頭說那日在山裡,一時上頭答應了桃兒幫她去砍樹。
昨日秦攸說替他的班給他補休,他便去了。
城郊隨便找了個山頭,剛砍下五六棵,正鋸著呢,來了個老農帶著三五個青壯漢子,說他砍了自家先祖栽下的靈木,斷人氣運,如掘人祖墳。<="<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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