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腹輕蹭過喉結,關循不自在地退開:「二娘,我自己來。」
對方也意識到是靠得太近了,起身坐回竹蓆上,抿唇垂首。
關循上完藥穿好衣服,他本想說南朝人狡詐,尤其是這些風月場上的花娘子,他上次就險些栽在那寡婦手上,當然得小心試探。但又想起瑾娘做他繼母前,也曾是錢唐的樂伎,話到嘴邊掉了包。
「狗奴那邊的人近來愈發囂張,都敢直接登島欺負起紅櫻了。我怕他們已經看出端倪,不能再冒險了。」
二夫人愀然嘆氣,氣氛一時凝住,幸得紅櫻進來打破尷尬。
「什麼事這麼急?」關循順勢別過頭。
紅櫻好不容易喘勻了氣:「趙婆婆托人帶話,說……說雲娘子想見少主。」
雲英在樹椏上等得又煩又躁。
耳畔撲來打去,更添煩悶,她忍不住脫下鞋砸向樹下那一大一小,嗔道:「你不回來就他一個人鬧,現在好了,兩個人一起吵我是吧?」
陸三打發宋朗回去換個兵刃,撿起鞋掰過那白生生的腿,給她穿好。
「我不回來,你找誰出氣啊。」
他縱身攀上樹,想擠挨著雲英坐下,兩個人往一處壓,樹枝啪地斷了一半,他只得又跳下來。
「上回就是那大小姐生病耽誤事,這次好了,節骨眼上懷孩子,都不知道是不是宋九的種……」
雲英抄起手邊斷枝往他嘴裡杵:「送信是半年前的事了,孕象兩個多月,算來是我們回來後才有的。你積點德。」
陸三吐乾淨嘴裡的樹皮渣子,咽了口唾沫,但心裡的念頭咽不下壓不住,嘟囔道:「兩個月,又不是要生了,有什麼趕不得路的……」
「你想說什麼?」
雲英伸腳戳他肩頭,被一把拽住腳踝。
「你知道我想說什麼。」
雲英不接他的話,轉眸道:「你跟宋朗那小子好得跟親父子似的,你可知道他的生辰?」
陸三一愣,他還真不知道。
「快到了?」他笑道,「那我得給他備個大禮!」
「他立冬生的。」
陸三順口說那不是遠得很,雲英沒作聲。他見狀又想了想,臉上的笑漸漸僵住。
「他是……」
「我沒問,也不想問,你也別去問。」雲英跳下來站到他面前,「朗兒是會護娘的好孩子,你的好弟弟,其他的都不重要。但妙音現在肚子裡這個孩子對平哥很重要,我不想冒險。」
「兩三個月正是吃不下睡不好的時候,孩子不長在你肚子裡,你當然輕鬆。」
當然也不是全無私心……
她頓了頓,一根指頭戳上他眉心:「你以後把嘴給我縫嚴實了,再讓我聽見你口無遮攔……」
眼尾掃到一個身影,雲英抬眼看過去,關循雙手抱胸倚在不遠處。
雲英在小竹屋外頭生了火堆,又讓陸三從後廚拎來一尾魚,也不開腔,只慢悠悠地破肚去鱗。關循看得冒火,一把奪過她手裡的傢伙,三下五除二刮乾淨,叉好架到火上。
雲英笑著誇他手藝賢惠,關循忍了又忍:「你不是幫不了忙嗎?」
「那天心情不好。」
關循冷哼道:「你現在心情好了?」
「那就要看你表現了。」雲英笑睨他,「你先回答我,除了那些婦孺,你有多少人,大東島又有多少人?」
關循想了想,稍有保留:「小東島三十餘人,大東島六十餘人。」
太多了……殺不乾淨。
魚脂滴在火上,濺出青黃焰苗。
她默了會兒,又問:「那除了你們和趙二哥,還有多少人能找到小東島的位置?」
「沒有人能找到。」
雲英眸色一亮:「你確定?」
關循凝思片刻,豁然笑道:「你這幾日已經回來試過了,過不了暗流石陣,勉強靠岸卻上了荒島,對不對?」
雲英神色稍滯,轉瞬又笑。
宋平來去都記了路,也記得趙二指揮穿行的法子,可卻的確如他所言,出來了就回不去。
「我們在這兒待了近五十年,小東島的秘密,只有我們的人知道。自己人,才信得過。」
「那趙二哥為何能上島?」<="<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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