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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湛還有一肚子話想問,不客氣地擋開:「你主人又是誰?多大的臉,連你們刺史大人都不敢這般使喚人!」

小娘子被吼得一愣,卻也不惱,欠身道:「公子上回已收了我家主人的定金,今日可付尾數了,還請公子莫要耽誤。」

盧湛一怔,轉頭看裴晏。

那玄元子一連七八天沒消息,道觀里也不見人,但裴晏倒是想方設法在堆如山高的文書中暗暗記下了不少與沈居有關的,他本以為裴晏是又給這些奸滑小人誆騙了。

裴晏點了點頭,二人便跟著這小娘子沿河而上,在一畫舫前停下。

盧湛嘟囔著修道之人怎也流連這種地方,被裴晏眼神示警,悻悻住了嘴。

二人隨侍女入內,畫舫布置大同小異,每走一步都有些悵然。

最裡間坐著一白衣娘子,屏退旁人,朝他二人施禮,自報家門:「嫠家亡夫沈居,裴詹事喚我沈娘子便好。」

裴晏還禮坐下,他想了想近來查到的東西:「我記得……你是張郡守的侄女。」

張令姿苦笑:「罪人之妻,豈還會有家人?這一點,裴詹事應也感同身受才是。」

裴晏心中一沉,往事哽上咽喉。

「你已是裴家婦。」

阿娘當初抱著這幾個字哭了三天三夜。

他笑了笑:「你對我倒是打聽得很清楚。」

「裴詹事也說我們只有一條路,既是孤注一擲,打聽清楚些,也情有可原不是嗎?」張令姿給兩人各添上一杯清水,抿笑道,「多有冒犯,還望見諒。」

裴晏近日也沒有閒著,大抵將那三玄觀與顧李二人的關係摸了個底。

「你叔父待你尚可,幾次三番想讓你贖身別居,你那小叔又以那青娘娘,手中信眾數萬,你只要韜光養晦,早晚也能拿到足夠致命的證據,去吳王面前邀功。他被顧刺史掣肘多年,我想,他應該有興趣才是。」

張令姿忽地冷了聲:「人越是無能,越怕人說他無能。元暉便是無能之輩,徽之一案是他親辦的,就算證實他不知情,他也不會承認自己遭人矇騙,錯斬了良臣。」

裴晏緘默不言,她說的倒在理。

「裴詹事要找的人從定海來,他們是追著一貨郎而來,說是半年前,那貨郎送了封信給謝溫。那信謝溫交給了孫簡,眼下應當在顧廉手中。內容我就不得而知了。」

張令姿說話極為坦蕩,裴晏一時有些錯愕。

「你這般和盤道出,不怕我翻臉反悔嗎?」

她笑了笑:「方才橋頭那出黃雀在後的戲碼,裴詹事可聽完了?」

盧湛忍不住插嘴:「你和李景戎是一夥的?!」

張令姿不置可否:「我就是顧廉前頭的那隻母螳螂。他們想拉攏你,但卻一再被拒,還是李二公子說,裴詹事過去在江州與一位娘子走得近,便告訴了我許多,讓我依葫蘆畫瓢,有樣學樣。」

裴晏抿唇垂眸,臉色有些尷尬,盧湛笑道:「可你和那娘子絲毫不像。」

他倒是更喜歡這般說話直截了當的人,不像那女人,總是拐著彎罵他蠢,也罵裴晏。

盧湛一頓,忽地福至心靈,大人搞不好就是喜歡找罪受。

裴晏被盧湛盯得有些頭疼,不用問就知道他肯定又在瞎想。

「我不用像。」

張令姿凝看二人:「裴詹事費心思找到琰兒,想必你要找的人要辦的事,是不願讓顧廉知曉的。如此不是正好?委屈裴詹事假意上鉤,予我掩護,我也可替你掩護,帶你們去定海尋人。」

裴晏笑道:「聽上去,我沒有拒絕的理由。但我怎麼確定,這不是你的捕蟬之術呢?」

張令姿起身打開一旁高櫃,裡頭赫然擺著靈台香爐,她上了三注清香,伸手輕撫牌匾上的名字。

「我已患不治之症,沒有多少時日了。」她回身,朝裴晏伸出手,「裴詹事通曉醫術,何不一探?」

裴晏蹙眉猶豫,道了聲得罪,靜探其脈息,少頃,起身揖禮。

「那便有勞沈娘子了。」

張令姿莞爾道:「是我該多謝裴詹事。」

她頓了頓,凝眸望向靈台,幽幽道:「我代亡夫多謝裴詹事。」

作者的話

末雨

作者

2024-06-04

上一章有增加一千多字,若是昨晚買的可跳回去看看~下章一定讓裴大人見到老婆!(才不枉我隨了一個通宵加一天年假!)

第八十七章 同船渡

傷藥敷在紅腫處,關循忍不住嘶聲。那死女人船開出去那麼遠才踢他下海,他游到天亮才上岸,累脫了半條命。

傷口沾了鹹水,過了幾日反倒腫得更大了。

「我叫你好好與人家說了,你偏不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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