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會幫我的。」
他就在那個時候徹底成了阿姊的影子,她要他出征,讓他娶妻,要他駐守邊關……
他們從一處來,是這世上最親近的人。
直到腸穿肚爛,元琮也沒有叫過一聲,卻在崩山時忽地朝他笑了。
「元琅是我的兒子,你被她騙了。」
「阿羅來找我那天就什麼都告訴我了。她說你就是她的嫁妝,誰娶了她,誰就能更進一步,她問我敢不敢要……哈哈哈……她真的是個瘋女人……我現在要去找她了,你也一樣。」
山谷有風灌進來,狼犬醒了,搖著尾巴跑出洞口。
不一會兒,蕭紹左手拎著兩隻兔子,右手拖著一條腿回來了。
「太子還在搜山,這裡已經不安全了,吃完就得走。」
劉舜這才動了動,他點點頭,又冷笑說:「他已經不是太子了。」
蕭紹將人腿扔給狼犬,自己則生好火,一刀劃開兔身,掏出五臟扔掉。
「我早說過那人不可信。」他將烤熟的兔子遞給劉舜,「他身上的氣味很複雜。」
劉舜默默吃完肉,扶著石壁站起來,試著走了兩步。
他傷得很重,忘川水都浸過了脖子,硬是被蕭紹給撈回來了。但蕭紹是走到半道上察覺有異趕回來的,蕭紹本就智識有欠,救人心切,殺人也就沒了講究。
滿地碎屍,兇手是誰不難猜。
再者他死不見屍,元琅是不會安心的。他們隨著狼群一道躲藏,換了幾處地方,傷自然也好得慢。
待站穩,劉舜讓蕭紹去把馬牽過來:「元韜手裡那些酒囊飯袋撐不了多久,我們該回懷朔候著了。」
戰馬認出了主人,恣意地嘶鳴起來。好在那日把它給了蕭紹,不然,這輩子恐怕是見不著了。
劉舜輕撫著馬鬃,心道人還不如這些畜生靠得住。
指腹忽地停下來,他想起了一些事,霎時間神色淡下來。
蕭紹忽地說:「下葬的是一具男屍,丫頭或許還活著。」
劉舜轉頭掃了蕭紹一眼,蕭紹坦然又問:「要不要先與世子見一面?」
劉舜笑了笑:「他平素嫌我苛責他,就讓他多當一陣子懷王,好掂清楚自己到底有幾斤幾兩。」
他說完,用力拽著韁繩跨步上馬。蕭紹朝洞口吹了哨,啃著腿肉的狼犬立刻追了上來。
暮靄沉沉,山道上亮起一隻只幽綠的眼睛,目送著沒入濃霧的同伴。
·
戰事雖在大江以北,然兵戈一起,各州都嚴陣以待。往來商路盡斷,流民四起。
自洛都南下,本就關卡重重,雲英醒了之後又不肯走,宋平隨身帶的迷藥有限,只得將她綁起來,扮作人牙,花了快兩個月才踏進揚州地界。
可秋收一過,揚州也開始戒嚴,陸路越走越險。宋平沿途逢觀便進,總算在橫陽縣遇上了玄元子。
「哎喲喲,你也有今天……」
玄元子幸災樂禍地在雲英面前晃悠,話還沒嘚瑟完,雲英猛地抬膝,正中他襠下。
宋平趕緊將她制住,回身安慰:「抱歉啊沈兄弟。」
玄元子齜牙咧嘴地緩過勁來,橫了一眼雲英,這才說:「去歲顧廉死後,揚州府兵一分為二,那秦攸只要去了水軍,元暉當時還以為自己賺了便宜。可在揚州行商,傻子才走陸路,他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梁王前陣子派來好幾撥說客,我看元暉就快頂不住了,你若再晚來十天半個月,怕是連我們青衣道的船也不讓出海了。」
宋平趕緊道謝,玄元子低聲道:「元暉不信任我,安插了不少他自己的人入教。我只能安排你們上那條去原豐的船,不能交代太多,會讓元暉的人生疑。到了船上,你就得自己想辦法了。」
身後突然安靜,宋平警覺地回身看了眼綁在廊柱上的雲英。
「還請沈兄弟幫忙再給我備些迷藥。」
玄元子抬眸掃過雲英陰冷投來的目光,眉眼一彎,欣然拍胸。
「放心,管夠!」
底艙大部分裝了糧,所剩無幾的房間裡都擠滿了人。待商船出永嘉入晉安,在溫麻縣施了半日的糧,這才稍空了些位置。
宋平給掌舵的塞了幾吊錢,換來一間單獨的暗房。明日一早才走,船工們大都上岸找樂子去了,難得沒什麼人,宋平便把雲英嘴裡的麻團取出來,讓她好好吃些東西。
「夷州與我們想的不太一樣,那邊沒有皇帝也沒有官,只有神官,神官都是娘子,他們不成家不分家,一個娘子會有許多個男人,生了孩子也只有阿娘,沒有阿爺。你會喜歡那個地方的。」
他吹涼了米粥餵到她嘴邊。<="<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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