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等了一會兒,程豫瑾並沒有出言挽留,只是低下聲線:「月兒長大了,懂得國事為重,我很欣慰。」
白傲月不再說話,匆匆離去。
其實,哪有急事可料理?小路子見她從寢殿走出來了,竟要往勤政殿的方向去,握住拂塵的手有些抖,連帶聲音也是:「陛下,咱們要去哪兒啊?」
白傲月舉頭望空,又逢十五,一輪圓月高懸夜空。
地府能看到月兒嗎,是否也會跟她共賞同一輪明月呢?
這偌大的宮殿,她竟不知該去哪兒了。
她略一遲疑,還是快步去了勤政殿,然後把小路子等一大堆人都關在了外面,玉鏡一揮,下了地府。
她想要問問判官大人上次審問姐姐,可曾留什麼話給她。
湛凜生卻並不在殿中,連帶墨風和鬼卒都不見了。
四周一股蕭瑟之意,倒好像是避著什麼一樣。
房門緊緊閉著,縫隙似乎有藍綠色的光束射出。
白傲月走到近前,敲了敲門,道:「凜生,你在裡面嘛?」
「不要進來!」
是他的聲音,間雜著壓抑的粗喘和哼鳴。
「凜生,你這些日子都不來看我,不是不能去,而是見不到我是麼。我都知道了,你不要避開我。」
裡面持續發出異響,湛凜生的聲音卻沒有再傳來。
五臟六腑正火燒似的,察覺到白傲月正趴在門縫往裡瞧,湛凜生袖中掣出銀鏈,輕輕一點,白傲月被掀翻在地。
他立即打坐調息,嘴唇都發紫,輕斥:「胡鬧!」
白傲月一骨碌爬起來,在這兒不用端著女君的架子,她很是放鬆:「你到底怎麼了嘛?肚子疼了讓我進去看看,我給按揉一會兒就不疼了啊。」
似是水面縠紋漸次盪開,月過中天,裡面的聲息也減弱下來。
面前沉重的木門打開,湛凜生已然收拾過,端坐在輪椅上。
「凜生?」
他周圍一圈真氣護體,白傲月依舊近不了他的身。
湛大人面上少見的一絲赧然:「很、很醜,你不要看。」
「我不嫌你的,你怎樣我都不會嫌你的。」
白傲月撐著他,掌心匯聚一縷靈力,緩緩送入他腹中。
湛凜生瞧了她的繡絲雲肩一眼,倏地轉開目光。白傲月也順著他的眼神望去,她今日還沒來得及換下那身婚服,方才在地上打了個滾,袖口和下擺已然髒污了。
是她疏忽了,穿著這身婚服,倒像來耀武揚威的。白傲月捧住湛大人的臉,親親他的眉心:「我明日不回去了,你這般難受,我怎麼捨得離開。」
湛凜生忽然猛地推她一把:「你走!別管我。」
「凜生!」白傲月膝行過去要抱他,被他再次推開,「我的靈力要撐不住了,你不要看!」
「呃——」話音未落,湛凜生的身體便猛地起了變化,一團煙霧散去後,湛凜生頹然跌在地上。
白傲月被那大肚子嚇了一跳。
沉重的雙腿本就拖慢了他的動作,如今這肚子更是叫他行動遲緩,他這才叫白傲月瞧了狼狽去。
白傲月瞧著他耳尖的粉紅,便知他心裡所想,索性整個人都埋在他身上,大肚子頂著她的側腰。
「凜生,我都知曉的,我非但不嫌你,還愛極了你這副樣子。」
她伸手往他的肚子上摸去,柔軟的,不真實的,被她捧
在手心。
過往的許多個月圓之夜,他都拼盡一身靈力扛過去了。只是如今有了身子,靈力潰散,卻要耐受不住這股陰氣。
偏生白傲月在一旁軟語溫存,他卸下心防,竟由著她去了。
直到這時,骨頭都要散架了,才覺出驚惶來。
但往他臉上看去,皮下隱現玻璃紋,兩個耳朵一會兒紫,一會兒黑,血盆大口張開,露出尖利的獠牙。
白傲月看傻了,只見湛凜生的身軀還維持著人身,眼神卻像不認識她一般,甚至透漏著殺意。
白傲月從地上爬起,飛快往門外撲,門沒上鎖,卻怎麼都推不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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