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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如今天氣轉暖,這地龍用不了幾日……」

「嗯?」白傲月背手斜看他一眼,戶部尚書便立刻低頭,吩咐人好生記下。

衛安又要下跪謝恩,被女帝伸手攔住。這時山風驟起,守陵士兵中響起壓抑的咳嗽聲。女帝注意到最末列那個滿臉稚氣的少年兵,他右臂空蕩蕩的袖管用草繩扎著,卻仍將腰杆挺得筆直。

「那是關西張校尉的遺孤。」衛安低聲道,「三年前隴右大旱,他爹餓死在押送賑災糧的路上。孩子來投軍時餓得皮包骨,偏要學他爹守皇陵。」

女帝緩步走到少年面前。少年蒼白的臉漲得通紅,殘缺的右肩微微發抖,左手指節因用力握槍而發白。女帝解下自己的雪貂裘披在他肩上,少年驚慌後退,卻被衛安按住肩膀。

「你父親是忠烈之士。」女帝的聲音很輕,卻讓在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這雪貂裘是北厥使臣進貢的,本該配英雄之後。」她伸手正了正少年歪斜的皮盔,指尖觸到他額角尚未癒合的擦傷——前日巡山時被落石所傷。

隊伍繼續向享殿行進時,衛安落後女帝半步,低聲稟報著陵園近況。說到上月暴雨沖毀西側圍牆時,他忽然停下腳步。前方神道轉角處,十幾個守陵老卒正跪在道旁,他們當中最年輕的也已鬢髮斑白。

女帝認出了跪在最前面的獨眼老兵。那是母皇潛邸時的馬夫,二十年前因護駕被毒箭射瞎右眼。此刻他布滿老繭的手掌緊貼著冰涼的地磚。

「都起來吧。」女帝的聲音有些發澀,「傳朕口諭,守陵將士年過六十者,月俸加賜羊肉十斤,陳酒兩壇。」她望著老兵們佝僂的脊背,突然提高聲音:「爾等皆是社稷功臣,莫要再行此大禮!」

享殿前的銅鼎升起裊裊青煙,衛安捧著名冊開始唱誦近五年亡故的守陵將士姓名。

女帝接過三炷線香,對著密密麻麻的牌位深深三拜。香灰落在她繡著金線的袖口,燙出細小的孔洞。禮官正要上前更換,卻被她擺手制止。享殿樑柱間垂下的素綾輕輕擺動,將陽光切割成細碎的光帶,斑駁地映在那些描金的名字上。

禮畢,白傲月回到鸞駕旁,心情才稍微放鬆一些。

衛安也不再那般拘束,與白傲月閒聊了一會兒。他見女帝神情尚好,拱手道:「陛下,我有一個不情之請。大黃跟著我也有許多時間了。在這裡,雖說它有更廣闊的天地,可以任它奔跑,但臣希望,陛下能將它帶回去。」

白傲月面露疑惑:「大黃?」

「哦,就是上次主人來奴才家裡,見到的那隻小狗。」

小狗?噢,白傲月想起來了,是有那麼只狗,但是可不『小』哇。

「原來它的名字叫『大黃』?」

衛安方才聊到這個話題,顯然輕鬆不少,如今卻又侷促起來:「它以前的名字犯了陛下名諱,就改成『大黃』了。」

白傲月饒有興致:「那以前叫什麼,難不成,是『大白』?」

衛安見她笑意融融,並無怪罪,放下心來:「陛下英明。它小的時候叫『小白』,長大了就叫『大白』了。啊呀,奴才失言,主人恕罪。」

「好了好了,一天天的,請多少罪,你不累,朕還累。」白傲月心裡十分動容,她小時候養的那隻小狗,就叫小白,是故意讓它跟自己姓的。

那時候,她曾對人說過,以後它長大了繼續叫大白。冥冥之中,兜兜轉轉,這個名字喚起許多回憶。

「難不成

……「白傲月不敢去問,她害怕聽到那個『不』字。然而思緒還來不及勒住,口中已先問了出來。

衛安立即答道:「正是!正是主人小時候養的那隻,這些年一直被奴才伺候著,奴才不敢告訴主人,也不確定主人還喜不喜歡養狗。現在,奴才擅作主張,就問一問……」

這可真是意外之喜。沒想到,『小白』一直就在離她不遠的地方,還好好地活著。

因為白凌月怕狗將『小白』送走後,白傲月總是出去尋,『小白』還自己跑回來過好幾次。程豫瑾為了斷她念想,就騙她說狗子已經被人殺了吃狗肉了,害得她哭了好幾天。

衛安頓了頓,看了眼白傲月的臉色,才繼續道:「我不能長久陪伴在陛下身邊,就讓大黃代替我,陪伴著陛下。陛下若是覺得它吵鬧,就將它放到獸園或是哪裡都好。」

其實,白傲月也正有此意。她想將大黃接回去,小時候不能養狗,現在卻可以肆無忌憚,再也不會有人因為姐姐怕狗就阻攔她了。

若說宮裡養這麼大型的犬有些不合時宜,她就可以放到自己的府邸。

一路上,這隻狗歡脫地一直圍繞在白傲月的身邊。她若坐在馬車裡,大黃就壓在她的腳背上。白色的毛蓬鬆又柔軟,白傲月將雙手都埋在它厚實的毛里,倒是比手套還要暖和。也不知道哪裡來的這些牛力氣和精神頭,下了馬車,它還在白傲月的身邊轉圈。

白傲月若是要騎馬,大黃也跟在後面一路狂奔。像它這般的體型,跑一會兒定然會呼哧帶喘。而白傲月所騎的棗紅馬,乃是一匹千里良駒。

這狗竟能跟上馬的速度,甚至一度像牧羊犬一般跑到大部隊前頭去了。

下了馬以後,白傲月獎勵般地摸摸它的頭,道:「好狗,好狗!春獵的時候,朕一定要帶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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