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乙游男主懷了我的崽 书架
设置 书页
A-24A+
默认
第88頁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

官員們面面相覷——那分明是人體十二正經的走向。赫連漠從內室轉出來,右手纏著浸透藥汁的麻布,左手舉著本泛黃的書冊:「光緒二十三年,赫連家先祖用這月紋香囊治過時疫。」他翻開其中一頁,官印硃砂紅得刺目。

風波平息後的夜晚,赫連漠在溪邊找到了白傲月。她正對著滿月調整銀鈴的角度,月光在鈴鐺表面折射出奇異的光斑。「篾毒的解藥需要月相潮汐配合。」她將新采的夜交藤投進藥爐,「就像銀鈴的聲波要應著星辰方位。」

赫連漠忽然從懷裡掏出個竹編小盒,打開是枚嵌著銀鈴的戒指:「祖母留下的。」他耳尖通紅地別開臉,「說給赫連家媳婦的。」白傲月望著鈴鐺內側刻的「白首」二字,忽然將滾燙的藥杵塞進他手心:「那就幫我搗三年藥。」

白傲月掐斷夏枯草紫色穗花的瞬間,指尖沾上了不該出現的黏膩汁液。這本該在夏至後開花的藥材,竟在芒種第三天就吐出花蕊,且每片花瓣背面都生著蛛網般的血絲。

「漠哥,把觀天冊拿來!」她衝著藥田那頭喊。赫連漠正在調試新制的青銅渾天儀,聞言從懷裡掏出本浸著松煙味的冊子。泛黃的麻紙間夾著去年冬至收的梅瓣,此刻正詭異地滲出鮮紅汁液。

「乙未年芒種,虹現東南。」他念著昨夜記錄的天象,劍眉漸漸擰緊。通常端午後才出現的霓虹,昨日竟掛在老槐樹梢,七彩光暈里還沉著團黑影。

兩人同時望向村東頭的老藥井。那口據說是葛洪煉丹時開鑿的深井,此刻井沿的青磚縫隙里,正滲出帶著硫磺味的白霧。白傲月忽然想起今晨來抓藥的劉寡婦說,井水昨夜子時突然沸騰如滾粥。

驚雷炸響在午後申時。赫連漠剛把最後一塊防洪閘板卡進石槽,就見山道上湧來十幾個逃難的流民。他們拖著腐爛的鹿胎,暗綠色的膿液沿途滴落,驚得田間蟾蜍紛紛跳進水渠。

「是沼毒。」白傲月隔著三丈遠就掩住口鼻,「快取生石灰畫圈!」話音未落,有個跛腳漢子突然撲倒在藥田埂上,他背著的竹簍裂開,滾出三隻長滿肉瘤的紫河車。

當夜,整個桃花溪瀰漫著腐肉氣息。赫連漠舉著火把巡防時,發現溪水中的銀魚全部肚皮朝天,魚鰓里塞滿黑色絮狀物。更詭異的是,那些死魚的眼球居然在月光下骨碌碌轉動。

「得趕在毒瘴翻過鷹嘴崖之前布陣。」白傲月將《肘後備急方》攤在膝頭,羊皮卷上的硃砂符咒正在滲血,「需取七種晨露作藥引——凌霄花上的日出露,石斛葉間的子夜露,還有...」

赫連漠忽然按住她顫抖的手。借著搖曳的燭光,他看見妻子脖頸浮現出蛛網狀青紋,正是晌午時夏枯草花瓣上的紋路。藥房樑上懸掛的五十斤艾草,此刻像被無形的手撥弄,齊刷刷轉向東南。

第一縷晨光未現,白傲月已經抱著玉瓶蹲在斷崖邊。這裡生長的百年石斛本該凝著最純淨的月華露,可眼前藤蔓上掛滿的露珠卻泛著詭異的靛藍色。她咬破指尖將血滴入露水,液體突然沸騰起來,蒸騰的霧氣里竟顯出趙秉坤冷笑的臉。

「果然是他做的手腳。」白傲月攥緊插在髮髻里的銀藥杵,這是及笄時娘親給的防身物。崖下忽然傳來竹哨聲——赫連漠在溪畔點燃了驅毒篝火,松脂混著雄黃的氣息暫時逼退了正在爬升的毒瘴。

取到第三種晨露時,變故陡生。白傲月剛把沾著佛手柑清香的曉露封存好,藥房方向突然傳來爆裂聲。她提著裙擺衝下山坡,看見三個蒙面人正將火把扔向晾曬中的龍膽草。

「住手!」赫連漠從屋頂縱身躍下,腰間柴刀劃出雪亮弧線。為首歹徒突然揚出把鐵蒺藜,月光下泛著幽綠的毒芒。白傲月認出這是江湖失傳的「青蠍砂」,急忙甩出銀藥杵擊飛暗器。

藥杵與鐵蒺藜相撞的瞬間,迸發的火星點燃了曬藥架。火舌卷過浸過松脂的防風簾,頃刻間映紅半邊夜空。赫連漠趁機扯過晾藥的麻繩,腕間發力甩出繩圈,將縱火者套個正著。

混亂中,白傲月突然瞥見藥櫃最底層的陶罐在震動。那是封存著百年蛇膽的鎮毒罐,此刻罐體表面爬滿冰霜,內壁傳出指甲抓撓的聲響。她猛然想起今晨死魚轉動的眼珠——沼毒已經催生出活屍蠱!

次日寅時,暴雨傾盆而至。赫連漠赤著上身跪在泥濘中,用特製的刻地錐修改泄洪渠走向。他按照角宿方位挖開的第七個分流口,突然噴出三丈高的黑水,水裡裹著無數蠕動的紅線蟲。

「地脈邪氣外泄了!」聞訊趕來的村長嚇得跌坐在地。白傲月卻

眼睛一亮,她將收集到的晨露倒入噴涌的黑水中,取下發間銀簪劃破掌心。血珠墜入水流的剎那,紅線蟲發出嬰兒啼哭般的尖叫,盡數化為灰燼。

赫連漠突然搶過她流血的左手,按在自己胸前舊傷上。那道山匪留下的刀疤突然泛起金光,竟與渾天儀上的星圖紋路完美契合。白傲月頓悟——丈夫體內流淌的,是赫連家世代相傳的藥師血。

暴雨在第七日清晨停歇。當第一道陽光刺破雲層時,赫連漠啟動了他改造的青銅渾天儀。十二道水閘按照二十八星宿的方位次第開啟,帶著藥血的洪水沖入地下暗河,將毒瘴徹底封存在玄武岩層之下。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
首页 书架 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