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貴族青年酸溜溜的想:還真不愧他溫斯頓帝國女性最想嫁的男人之名。
克里斯品嘗著從舌尖蔓延開的醇厚酒香, 仿佛在回味什麼, 碧綠色的眼眸牢牢鎖定距離自己僅有寥寥幾步的女孩, 是暗夜下的狼王準備對自己覬覦已久的獵物露出獠牙。
棠溪晟皺起眉, 向前踏出一步準備說點什麼緩和此時焦灼的氣氛,卻見克里斯彎起唇角,說出了一句差點讓他一腳踩空摔坐到地上去的話——
「感謝您的原諒。」
他說著單膝跪地在時一沅面前, 試圖去牽她的手,並親吻她的手背。
哐當!嘩啦!撲通!
有人沒站穩撞在了餐桌上,有人不小心摔了手中的酒杯,還有人震驚過度以一種極為滑稽的姿勢跌坐在地。
各種聲音混雜在一起,無端將這場帝國最高規格之一的宴會染上幾分滑稽的色彩。
我的老天奶啊!鳶尾公爵是被鬼上身了不成?遭受如此羞辱,竟還以如此虔誠的姿態感謝辱他者的原諒?或者是氣過頭,腦子突然壞掉了?
驚疑與揣測充斥著整個宴會場。
克里斯牽住了一隻佩戴著白手套的手,即將吻下去之時,眸色一沉。
他突然抬起頭,闖入眼底的不是自己心心念念的風信子,而是一張滿是戲謔的男性面孔。
青年長發高束,冷墨色的瞳孔猶如世間最深不可測的寒潭,白金色的禮服包裹著他昂藏的身軀,即使沉甸甸的披肩遮住了他的上半身,但在夜風將其拂起的須臾,仍然可窺積蓄著強大力量的肌肉線條。
他左手抬起,虛虛環在神色略顯詫異的女孩腰側。
明明不是絕對親密的姿勢,克里斯卻從中讀出了不容他人入侵的占有欲。
姬司諭微揚起唇,慢條斯理收回手,以勝利者的姿態居高臨下俯視著半跪在地上的克里斯,「哈德森公爵,您實在不必行此大禮,在下心中很是惶然。」
嘴上說著惶然,卻不見他往旁邊退開,上揚的嘴角更是在告訴在場所有人他這會兒心情有多好。
還沒從『鳶尾公爵是不是瘋了』的揣測中抽出心神的貴族們猝不及防聽到他這番話,見到他這般姿態,眼角狠狠抽搐了一下。
是他們參加宴會的姿勢不對嗎?還是饕餮家族已經強大到能輕易吊打聖鳶尾家族或是整個溫斯頓帝國?否則姬青沅和姬司諭哪來這麼大膽子,輪流羞辱克里斯·哈德森?
克里斯這次顯然沒有被潑紅酒的爽感,他猛然站起,銳利的視線化作片片無形的冷刀,狠狠刮過姬司諭虛摟在時一沅腰側的手,周身危險的氣息暴漲,恨不能立即將他的手臂砍下來剁成爛泥!
但眼神無法殺人,自然也不可能把那隻礙眼的手臂砍下來。
克里斯心甘情願接受風信子的饋贈,不代表能忍受跳樑小丑不知死活的挑釁。
隱於黑暗的鳶尾之息捲土重來,鳶尾虛影輕輕搖曳,重如千鈞的壓迫感重新落到在場除時一沅之外的所有人身上。
棠溪晟、鳳西鳶、應珩、鳳南城等擁有圖騰血脈的天賦者在這股恐怖的威壓之下被迫釋放出擬態,擋下了囂張跋扈的鳶尾之息。
而棠溪晟和棠溪旭臉色相當難看。
這裡是帝國皇宮,克里斯·哈德森如此囂張,分明是沒將棠溪皇室放在眼中。
可代表永曜皇出席宴會的棠溪靳不知為何還不出現,再這樣下去,事態必然會朝不可控制的方向發展。
詭異的是再次被威壓所迫的貴族們竟然不覺得恐懼,反而有種塵埃落定的瞭然。
——這樣才對,凶名在外的鳶尾公爵怎麼可能像條舔狗一樣單膝跪在姬青沅面前,只為得她一眼的垂憐?
克里斯冷冷注視著姬司諭,眼底平波無瀾,如同在看一個死人。
姬司諭絲毫不畏他的氣勢,反而笑意盈盈道:「哈德森公爵?您這是要做什麼?是準備取消和談,繼續與我國開戰嗎?」
此言一出,全場冷寂。
確定自己站穩了的棠溪晟眉頭皺得更深,其餘人亦是一臉不解之色。
離風暴中心最近的應珩已經進入了極度無語的狀態。
論倒打一耙的本事,這對兄妹敢排第一,沒人敢排第二。
明明是他們羞辱鳶尾公爵在先,竟還擺出一副受欺者的姿態先發制人?
說實話,應珩有些看不懂這對假兄妹今晚的舉止了。
姬青沅潑克里斯一臉紅酒,還可以說是後者無理在先,姬司諭突然冒出來挑釁人,已經不能用替弟弟妹妹出氣來找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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