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他多想,時一沅已經被姬青瀲的手晃回了神,撇開還沒影兒的事情,搖了搖頭道:「哪有這麼容易累到?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母親在等著,我們先進去吧?」
見她不欲多言,姬青瀲只好把到嘴邊的問話咽回肚子裡,跟在她身後往裡走。
姬蕪的書房分為內廳和外廳,此時外廳無人,只有會議桌上擺著兩盆盛開的鮮花,淡淡的花香飄散在空氣中,給人以心曠神怡之感。
內廳的門緊閉著,阿德萊特率先走在前邊,輕輕敲了敲門,得到姬蕪的應允才推門而入。
書房內廳的採光很好,落日的餘暉透過扇形的編織竹窗灑進室內,在地毯上形成影影綽綽的光斑,為晚秋的天氣帶來些許微暖。
姬蕪長發挽起,穿著常服坐在雕刻成饕餮形狀的茶桌前,姿態優雅地煮著雲頂露青。
不管她對外表現的多麼強勢,骨子裡還是饕餮家族培養出來的最優繼承人,該學的禮儀,該有的氣度不遜色於任何一個貴族。
她煮茶的動作行雲流水,猶如一幅流動的畫,讓人不自覺沉迷其中,又會被流淌到鼻尖的茶香驚艷回神。
祁鏡坐在姬蕪對面,很沒有元帥形象地翹著腿。
他百無聊賴的聞著裊裊茶香,扎了塊青露果咬進嘴裡,咔嚓咔嚓三兩下吃完。
姬蕪的茶已經煮好了,端了一杯給他,祁鏡放下翹起的二郎腿,低頭品了口清茶,輕嘖道:「這麼多年了,你還是這麼能裝。」
明明最不耐煩沒有用的繁文縟節,卻總是會在有客來訪時,煮一壺雲頂露青,美其名曰待客。
但要是這客人說的話她不愛聽,或是做的事情惹得她不高興,她就能當場把桌子掀了,好好教教來客該怎麼當客人。
祁鏡和她剛認識那會兒,簡直深受其害,偏偏比拳頭又干不過姬蕪,吃了幾次虧之後才老實。
也就現在大家同為聖域,動起手來鬧的動靜太大,他才敢在姬蕪面前嘴賤。
當然,祁鏡元帥是不會用『嘴賤』兩個字來形容自己的,他會稱之為挑釁。
姬蕪抿一口雲頂露青,不緊不慢道:「我若是不修身養性點兒,怕是會忍不住掀了你的頭蓋骨。」
一群剛進來的小崽子們:「……」
這話是他們能聽的嗎?祁鏡元帥會不會惱羞成怒,當場和母親打起來?
祁煥慫慫地往時一沅身後挪了小半步。
他熟悉父親的性情,絕對無法忍受這種幾乎把他的臉面踩在腳下來回用力碾的話,會當場掀了對方的頭蓋骨,看看敢對自己大放厥詞的是『何方神聖』。
超出他預料的是,祁鏡不怒反笑,「你倒是來試試?別說的比唱的好聽。」
姬蕪顯然已經對他的嘴賤行為免疫了,不咸不淡撩了下眼皮,沒理會他自取其辱的『挑釁』,且越過他看向安靜如雞的一群小崽子,一改對祁鏡的愛搭不理,露出一抹淡笑:「過來坐。」
她在孩子面前向來是威嚴而講道理的。
只要不考教功課,姬青瀲能火速改了老鼠見到貓的態度,總黏著她要她指點自己的格鬥術,姬青池也會向她請教提升實力過程中遇到的疑惑。
兄妹三人很自覺地排著隊走過去,祁煥不敢不跟,等落座了才發現自己坐在了父親的斜對面。
接收到父親掃過來的視線,祁煥頭皮一緊,連忙抬起屁股假裝什麼也沒發生,坐到父親身旁。
祁鏡不輕不重哼了聲,大抵是覺得他這兒子實在不爭氣,被姬蕪簡單的三個字溜昏了頭。
祁煥熟練地裝死。
比起以愛為名逼迫他的母親,他其實沒那麼怕被人評價為性格陰晴不定的父親,有時候被母親逼的急了,他就會藉口去找父親吃飯,躲開母親為他安排的功課。
父親不是每次都會見他,但五次里總有一兩次會和他一起吃飯。
他有時候也會覺得父親其實不是不愛他,只是他的孩子太多,要忙的事情更多,根本無暇顧及每一個孩子的教育,而愛一分再分,他又不是最優秀的那個,想被父親看在眼中談何容易?
姬蕪不大看得上螣蛇家族教育孩子的方式,過於冷血無情,但每個圖騰家族有自己的生存規則,輪不到別人插手,她也無意把手伸那麼長。
她掃了眼坐在祁鏡另一側溫婉安靜的玉冠群,開門見山道:「說吧,要我把孩子們叫回來幹什麼?」
從剛才開始,祁鏡就顧左右而言他,始終不說這次秘密來天都星的目的,只說等孩子們來齊了再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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