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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寧玦突然抬動劍柄,直指向她,劍尖已收入鞘中,可即便如此,白嫿還是被其攻勢逼退半,腳步虛浮,身形不穩。

她訝然瞪大了眼睛,心跳突突。

寧玦看向她的眼神有些凌厲,劍鞘尖端擦過她的耳廓,直直插入她發間。

叮噹一聲,有物件掉到地上,發出聲響。

白嫿眼睫顫抖,餘光往下掃過,見是自己頭上的木簪掉落在地。

寧玦收回劍鞘,蹲身將木簪撿起,把玩手中,之後開口,前後話題轉變突兀:

「這支木簪太素,換了吧。」

白嫿簡直跟不上他的思路,心跳尚未平復,被威懾得不敢提高音量,開口嗡嗡不清。

「什麼?」

寧玦轉身離開,言語簡潔:「準備下山,帶你重新採買一支好的。」

白嫿怔於原地,看著他漸遠的背影,從未覺得兩個人的距離這麼遠過。

……

一切都進行得過於順利。

她才剛剛探得寧玦的劍招劍法,還未過一個時辰,便順利下山,與寧玦一道出現在季陵城內最繁華熱鬧的一條主街上。

表哥的人應當隨時監察著峴陽山的動靜,見他們下山,更會打起十二分的戒備,或許此刻,歸鴻劍堂的門徒們就潛伏在他們周圍不遠處,將他們的一舉一動看在眼底。

事態一步步失控發展到如今,白嫿在毫無準備之下意識到——今日就是離開寧玦的最好時機。

任務已完成,兩人又離開了峴陽山,再不抓緊遛逃脫身,恐怕近期再尋不到合適的機會。

她終究屬於山下的人。

思及此,白嫿艱難做了決定。

只是都不用她自己費心思,想藉口,兩人買完玉簪剛剛走出店鋪,寧玦看著她左瞧右望的樣子,突然開口:「我記得剛剛在街口看到了賣冰糖葫蘆的小販,突然想吃了,要不你去幫我買兩支來,我在這兒等你?」

白嫿頓住腳步,看著他,沒有開口,眼底含著說不清的情緒。

寧玦假裝看不出,催促她:「去吧,我等著吃。」

白嫿還是看著他,不言不語。

寧玦也不再說話了。

兩人僵持下去,白嫿手心緊緊攥起,終於鼓足勇氣轉身走開兩步,卻又頓住。

她回頭,見寧玦立在原地目送自己,心頭髮堵得厲害,她不肯承認那是不舍,只想自己對他愧意深深,既說謊,又哄騙,簡直壞透了。

見她遲疑,寧玦嘆口氣,朝她走來。

他抬手,扶正她頭上戴著的,他剛剛買給她的鈴蘭玉簪,聲音不再肅厲,只有沙啞:「快去吧,聽話。」

說完轉身,不再留戀。

白嫿眼眶微潤,深呼一口氣,同樣艱難地邁動腳步。

方向不同,自然殊途。

寧玦卻越走越慢,心頭縈繞不散的,是她昨夜伏在他膝頭低低訴說的心事——「我想要安定的生活,平平淡淡就好,不要刀也不要劍,不要打打殺殺……」

既然做不到,不如放了她。

……

驛站門口的茶舍,是走鏢人慣以歇腳的地方,自然就是臧凡的地盤,旁人監視不到。

寧玦進入後落座不久,臧凡現身,又吁又嘆。

看寧玦毫無反應,臧凡忍不住上前找茬,直言不諱道:「你真是瘋了,白白送給榮臨晏四十之外的五式劍招,就為了讓那禍水回去好交差嗎?」

寧玦飲了口茶,平時不覺這般苦澀。

他將杯盞放下,回:「寄居他府,無依無靠,不過是個可憐人,舉手之勞,幫就幫了。」

臧凡兩眼翻白,好一個舉手之勞!

那可是真正正正的正宗孤鴻劍法,傳言已失傳的後四十式,論其價值,可謂連城!

如今為了個細作,白送五式……

臧凡氣得後心直冒冷汗,縱使他不練劍,那也不是他的東西,可還是心疼得牙疼。

第18章 他必要她

如何在脫身後安全撤退,又如何與劍門迅速取得聯繫,白嫿將方法深記於心,故而與寧玦分開後,她很快便在約定地點留下記號,成功與門徒。會面,又順利與表哥匯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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