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悔做嗎?
自然沒有,那就是他當時忍不住想做的事,更恨不得再久一點,彼此麻木才好。
他向來不以常禮自束,但白嫿出身高門,自恃大家閨秀的矜禮,他做了強迫人的事,該遭怨,也該挨罰。
寧玦面對著她開口:「我知你想安慰我,才為我去買糖葫蘆,我只是想表達,相比吃食上的安慰,你親親我,要管用得多。」
白嫿詫異瞠目,不解他為何能如此面不改色地說出這番話來。
以至羞意更甚,眼睛委屈得更紅。
寧玦本意是想將人哄好,沒想到一句話出口,反而惹她不悅。
他想了想,帶點討好意味,朝她伸過手,示意接過那兩串糖葫蘆:「我拿著吧。」
白嫿不鬆手,偏過頭,故意與他作對道:「這兩串,一串我吃,一串給陳復,沒有你的份。」
寧玦伸手接了個空,訕訕收回,無奈反問她:「沒有我的份?請問你是拿誰的錢袋子去買的?」
白嫿回:「用我的例銀抵。」
寧玦笑道:「都已經抵到明後年了,還繼續抵?不如你直接簽長契賣給我來抵帳。」
這話有歧義,白嫿羞憤要打他。
寧玦趁勢從她手裡搶過一串糖葫蘆,先下手為強,咬下一顆,酸甜可口。
「甜。」
他咀嚼兩下,盯著白嫿被磨紅的唇瓣,意味深深開口。
白嫿耳根紅透,方才餘韻還未完全消散,眼下又重新覆上一層。
這樣的公子,她實在應對不了。
見她後退一步,避著與他面對面近距接觸交流,寧玦腳步直逼過去,湊近保證道:「抱歉,下次絕對不會再這樣,一定會先經過你同意再親,好不好?」
再親?
白嫿見他眼神不帶玩味,竟是真心在說這話,一時慌亂更甚,唇角更覺出一陣癢意。
她提醒自己清醒,更試圖叫他清醒:「我是公子的女婢,公子與我,是清清白白的主僕關係,自從離開峴陽山後,我們便一直如此對外宣稱,我不想叫公子擔上不好的名聲。」
「誰想與你清清白白?」寧玦口吻銜著不在意的語調,音質清冽好聽,可偏偏說出的內容又叫白嫿頭疼不已,「你說說看,我何時拿你當女婢對待過,說這話,真是好沒良心。」
她是好心勸說,結果反過來被他責問。
白嫿嘆口氣,語重心長又道:「公子待我好,我都知道,可我是註定要離開的人……我不能一輩子都留在峴陽山上,我也有自己的家人要團圓。再者,公子身肩重擔,尚有未完成的使命,也一定不會為了兒女情長被羈絆住腳步的。」
她看似通透地一番剖析,將兩人清楚地劃分了界限。
聞言,寧玦久久沒有言語。
他將她所說的,想要與家人團圓的話,誤會成是她期盼回到榮臨晏的身邊。
如此,他怎麼聽得順耳?
見他一直不開口,白嫿不想僵持下去,喚他一聲:「公子?」
寧玦睨下目光,盯著她問:「離開我,你要去哪?」
白嫿連忙解釋:「那,那只是一種假設。」
不能再被套話了,白嫿意識到危險,及時止口,避重就輕。
寧玦不再逼迫,嘆口氣,溫柔與她說:「一路上的風景有很多,你想去哪裡看都可以,甚至短暫停留也無所謂,我只在乎你最後的目的地在何處。所以眼下,不管你走彎路也好,還是暫時與我背道而馳也罷,我都可以接受,因為我認定,你最後的目的地一定是我身邊,你只會屬於我。」
這番話,帶給白嫿的震驚不小。
她怔然與寧玦對視。
初印象里,他那麼陌生不可近,神秘劍客,冷俊冰霜,一襲白衣不染塵,好似不可觸碰的高嶺之花。
當初,她怎麼會想到,更不敢想,有一天竟能從這位冷冰冰的劍客眼底,罕見窺到一絲溫柔的情意。
白嫿心驚之餘,後知後覺感受到,公子對她似乎並不是一時興起地逗弄。
可她怎敢接受……
倘若公子得知一切真相,知悉她刻意的接近,一定會惱她厭她,棄她於不顧。
兩人註定殊途,根本不會有相同的目的地重逢。
……
回到渡口,陳復站在碼頭,遙遙看到兩人,連忙疾步迎上去。
他鬆口氣道:「船家說要提前開船,我還怕你們趕不回來。」
寧玦向後看了兩眼,見行人匆匆,問道:「為何會提前?」<="<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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