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嫿抿唇偏頭,意識到自己拒絕得太生硬,又主動接過手,委婉道:「我自己來就好。」
榮臨晏依她。
一杯,再一杯。
兩杯水喝下,她喉嚨里終於不再感到要冒煙似的呼哧呼哧了。
榮臨晏問:「還要不要?」
白嫿搖搖頭。
榮臨晏將空杯子接過來,放回桌面原位。
之後再次走近,在床沿邊坐下,熟稔自然地握上她的手,眼底飽含歉意。
他嘆息一口氣道:「嫿兒,是表哥不好,叫你這段日子過得戰戰兢兢,受了不少苦……」
對上榮臨晏熱切的目光,白嫿有點不自在,她茫然了瞬,不知道該用什麼態度面對他,於是只得垂眸不語,努力壓抑情緒。
她試圖把手抽回,但表哥牽握她的力道太大,她挪動不了,微感不適。
「表哥要帶我走,為何將我迷暈過去?」白嫿問出心中困惑。
榮臨晏誠懇解釋道:「對不起嫿兒,叫你受委屈了。是付威建議我這樣如此行事,寧玦耳力過人,我怕帶你翻牆躍巷時你會害怕出聲,無意將他招引過來。為了能帶你全身而退,表哥不得已出此下策,你莫要怨怪我。」
究竟是怕她無意出聲,還是防備她會有意出聲?或許,只有表哥自己知道了。
他向來疑心深重,戒備心強。即便她是所謂的自己人,可與寧玦相處將近兩月的時間,這期間她有沒有「近墨者黑」,是表哥目前還不能
確定的事,所以他才藉助迷藥,多增把握。
白嫿假裝沒有揣摩明白他的用意,回復開口:「事出有因,更何況我也未受損傷,當然不會怨怪表哥。」
聞言,榮臨晏鬆了一口氣,他安靜看了白嫿片刻,終於試探性地問起正事:「嫿兒,關於孤鴻劍式,你後面又從寧玦那裡探究到多少?」
白嫿藏在衣袖下的手指慢慢絞緊,內心極度掙扎。
表哥出現得太快,也太令人猝不及防,很多應付的說辭,她都還沒有琢磨想好,為了幫兄長解牢獄之困,她勢必要對表兄有所透露,可究竟是全盤托出,可是留藏一手,她很是糾結。
她分析著兩種選擇的結果走向。
若是全盤托出,她算徹底背叛了公子,雖然有希望助力表哥登擂拔得頭籌,但同時也完全泄露著孤鴻劍法的隱秘,間接害得公子辜負其師託付,餘生難以心安。
可若有所隱瞞,他日表哥與公子擂台相對,表哥沒有獲勝把握,又如何成功走上仕途,幫助兄長在京脫困?
兩條路,不管選哪一條,她都痛苦。
白嫿覺得,自己仿佛置身熔爐之中,左右都受炙烤煎熬,她喘不過氣,更快無法呼吸。
榮臨晏再次落掌,手心輕輕摩挲過她的手背,示意安撫。
薄繭滑過肌膚的觸感分明且熟悉,白嫿像被火舌燎到一般,起了應激反應,立刻將手縮回。
哪怕榮臨晏緊握著她,可白嫿還是強行掙開了力道。
「嫿兒,怎麼了?」榮臨晏不解看向她。
白嫿當然不會如實相告,剛剛那瞬的碰觸,叫她想起與寧玦的相處。
執劍之人掌心都帶薄繭,她能區分出來,寧玦的手心繭更厚一些,應是握劍時間更長,練功更久。先前,他每每撫摸她時,手底都似混著沙粒滾過皮子,粗糙的勁道,招人上癮。
而同樣是帶繭的手,表哥想觸碰她時,白嫿只排斥想躲。
表哥還在等她回話,眼下乾耗著沒有任何意義,他總會想辦法繼續這個話題。
白嫿做了決定,終於開口回覆:「探究到一些,但劍式並不全。」
榮臨晏冷嗤一聲,似乎並不意外:「我就知道,寧玦哪有資格得劍聖親自傳授,當然不可能會習得完整的劍式,至於後半章那幾式,不知他從何處窺來,但一定來路不明。」
白嫿忍住解釋的衝動,眼下表哥對寧玦的針對與敵意很深,如果她如實告知,其實公子就是劍聖唯一的徒弟,掌握著孤鴻劍法完整的七十九式劍法,那表哥會有什麼反應?
她拿不準表哥的用意,謹慎起見,沒有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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