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茂不信他只是為了這點事犯難,不過也沒拆穿他,「你本就是按察司僉事,巡視四方乃是職責所在,去到府衙登記一下便是。」
「多謝張大人。」徐京墨送上一盒南宮家的團茶新品,而後就離開了。
再去漁陽,可不止是他還有南宮雲辭。張茂等人知道後,只是給原老闆送了信,若是沒猜錯,送人是假,找原老闆是真。
戚大人是寒門出身,小時候也曾下過地,他看著一路上的農戶,總覺得有些違和感。「徐大人,您說為何秋收之季,不見這些農戶臉上有一絲一毫的喜悅呢?」
「陛下仁愛,自從登基以來,從未加徵稅負,九州又是糧產大省,今年風調雨順,再看田裡的出息,想來是喜人的。我也想不通,哪有人會不為自家收成好高興呢?」
除非,這些收成不是自己家的。
戚大人似乎是猜到了什麼,也不再多言。
到了漁陽,尤大人親自出城迎接他們,「本官代一眾學子多謝徐大人、戚夫子。漁陽若是能多些讀書人,一定會變得更好,戚夫子去了官學,有什麼需要的只管來找本官。」
「多謝尤大人,我與子期同在崇山書院教書,能得此機會實屬不易,希望能將一生所學盡數教給本地的學子們。」
一番客套以後,徐京墨和戚大人才回到住處。
戚大人問,「徐大人,住處可安全?」
「這宅子是我上次來買的,眼下只住了個門房,是我家的下人,戚大人自行安排便是,只一點,不要在本地找下人,簽了賣身契也不頂用。」
第二天,戚大人就去了官學,等他見到那些所謂的「好苗子」以後,一堂課難度一降再降。
而徐京墨也沒有急著返回府城,反倒是正如張茂等人猜測的那樣,給原老闆遞了請帖。等了三日,依舊沒有回信,但是好歹等來了原家的管家。
「徐大人,小人是原家管家,我家老爺在外地談生意,一直沒能回來,有什麼事,您只管吩咐小人便是。」
「本官只是聽說原老闆乃是北邊糧食商會的會長,我家夫人慾在北邊做點糧食生意,但是似乎有人從中作梗。」
那老管家跪下磕頭,辯解道「大人有所不知,北邊的田地不比南邊,產量本來就少,為了保證農戶的利益,我家老家老爺與農戶都是簽了長契的。」
說著,他就取出一份長契遞給徐京墨。徐京墨接過後,這契子寫的是張三與原記糧鋪約定,十年內,只給原記糧鋪賣糧食,若是要買糧食,也只從原記糧鋪買。雙方約定的買賣價格均是「市價」,看起來似乎很公平。
齊朝可沒有什麼反壟斷法,原老闆的做法自然也不能說有錯。
徐京墨又問,「難不成北邊所有的農戶都與你原家簽了長契?」
「自然不是,但是北邊的其他糧商也都學著我家老爺,與農戶簽了長契。」
老管家的眼瞎之意是說,無論南宮家的糧鋪開多久,都不能有生意。徐京墨面露怒色,「欺人太甚!」
「徐大人息怒,其實北邊更好做的是茶葉生意,您知道九州這地方不產茶葉這種金貴的東西,但是誰家不喝茶呢?」
老管家地上一個錦盒,「這是我家老爺送給南宮行首的賠罪禮物,實在是沒辦法,我家老爺是會長,不能帶頭壞了規矩。」
等送走了這個老管家,戚大人從裡面走了出來,剛才那管家的話,他是半句也不信的。
徐京墨當著他的面打開錦盒,入眼的全是銀票,取出來一數,整整三萬兩。「這銀子留著日後資助那些真的學子吧。」
戚大人看他一眼,並未拒絕。
徐京墨又在本地約了幾個「糧商」,結果無一例外,不是他們找南宮家的麻煩,純粹就是一早簽了契子。
尤大人冷眼旁觀,任由他折騰。等他們四處碰壁以後,總該知道將糧鋪撤去南邊了。
看起來,一切正如他們所想,直到一日夜裡,糧倉起火……
這火燒的突然,尤大人第一個趕到糧倉,沒等一會兒徐京墨也來了。他臉色蒼白,「尤大人,秋收的糧食可都入庫了?」
尤大人一愣,方才反應過來,徐京墨是擔心九州今歲不能按時、足額向朝廷交稅。若是如此,他這個新來的按察司僉事可就罪過了。
嘴上沒毛辦事不牢,尤大人也急,只是不是為了勞什子的糧稅。「這火發現的及時,應當不會有甚影響。」
徐京墨憂心忡忡道,「馬虎不得,等會撲滅了火,趕緊清點一番,若是不足,還要想想辦法才是。」
盤點?尤大人有心拒絕,但是他沒有合適的理由,看著眼前的火,他只能祈禱這火燒的再旺些。
他讓人搬來了椅子,「徐大人,火勢已經被控制,你我在稍作休息。」
徐京墨指了指一旁的人,「這是我家的帳房先生,一會就由他跟著拆衙們一起去盤點,希望損失不要太多,不然今秋的糧稅可是個麻煩事兒。」
這一等就等到了天明,那帳房先生才與衙役從糧倉中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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