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聽了這話的眾人,就不這樣想了,他們是被認可的、有本事參加院試的人。一股莫名的信心油然而生,他們可以懷疑自己,但是決不能懷疑徐大人和夫子們。
初試很快就過去了,考完之後走出考場,只覺得腳步有些虛浮,他們一早就約好,不對答案免得影響心態。回去南宮府,簡單梳洗後就睡下了。
觀言讓府里的小廝去盯著放榜,他則是在府里照看眾人。初試的結果好的出人預料,只有一個人沒能通過初試。不是別人,正是牛多糧,他苦笑著說,「是我的問題,這兩天有些靜不下心來。」
看過了繁華的府城,就總是惦記這份繁華。所以他筆下的文字也就飄了起來,心思不在卷子上,落榜也不意外。
其他人都過了初試也不好多說什麼,不然總像是在炫耀,劉全興是個心思通透的人,他一直都知道牛多糧心裡嚮往什麼,於讀書人有些念想會影響青雲路的,不過他也會多說什麼。
再次踏進考院,沒有誰的心態會一點波動沒有,畢竟考過了這場,他們就是秀才了,十年寒窗苦讀不就為了今天嗎。
等觀言再將他們接回來,府里已經請了大夫來挨個兒給他們探脈,好好的來也要好好的回去。萬幸,沒人有什麼不適。
考完以後,眾人都不想回去,只想見識一番府城的繁華,當然更重要的是他們想第一時間知道自己的成績。也不知他們這些人里多少人能如願以償。
觀言本也沒打算立刻返回,就如了他們的願。
十幾個人分成幾波,有的想去集市、有的想去書鋪,有的想去酒樓。觀言也不多事,由著他們決定。
不過幾日,眾人就消了再出門的心思,無他唯囊中羞澀而已。吃喝在南宮府,總不能買東西都要主人家給錢,沒這樣的道理。唯一的例外,就是牛多糧,他家裡給了他七兩銀子,他看著府城的新鮮玩意兒每個都覺得好,就動了心思想要做點轉手生意。
七兩銀子也是他們家省吃儉用省下的,他想拿來當本錢,也怕把錢虧了回去沒法和家裡交代。但是好不容易來一趟,來回還都沒有路費,若是不做點倒手買賣,他又不甘心。
轉了幾天他總算是想好了,拿了三兩銀子去買些針頭線腦,又拿了二兩銀子去買鹽,餘下的銀子都不動。針頭線腦,誰家都缺不了,府城裡賣的反倒比小地方更便宜,算是薄利多銷,就算不能全賣掉,他們家也能用,總之不會虧。
還有就是鹽,府城裡每引不到二兩銀子,到了小地方就要三兩多甚至四兩的銀子。為什麼,因為進出府城要交銀錢、來往路上還有路費。賣鹽是穩賺不賠的生意,但是他也不敢買多了,因為朝廷不允許私售食鹽。
牛多糧心裡有些小算盤,若是不被發現,他就全部私自賣掉,若是被發現就說是給村里人買的。
等他把東西都買好了,才發覺一引食鹽(200斤)根本沒法掩人耳目。但是他已經付了銀子,被他的大動靜引來的還有觀言。
觀言跟在徐京墨身邊這麼多年,早就練出了一幅火眼金睛,自然知道這個沒考過初試的學子想幹什麼。私自售賣鹽可是犯法的,他不過是想借著徐京墨的便離,偷偷把鹽運回去。當真好算盤,省了路費,還能避開官府的探查。
他心裡冷哼一身,面不改色的走了過去,「牛童生,你這是?」
剛巧遇到幾個從花園裡散步回來的學子。他們看這邊似有爭議,便都聚了過來。牛多糧心裡有鬼,自然緊張,頭上都冒出了冷汗。結結巴巴地說,「就是我給家裡買的東西,難得來趟府城……也不貴重……」
觀言可沒問他價值幾何,微微一笑,朝著袋子伸出手去,還沒等他碰到那個袋子,牛多糧就攔住了他。任誰都看出來那些麻袋裡的東西有問題,牛多糧甚至不敢直視觀言,但是他攔住觀言的手點都沒有放鬆。
觀言看了眼身後的小廝,那小廝很有眼色的關上了府門,流言蜚語最是傷人,無論如何都不能影響了主家。
觀言看著牛多糧,淡淡地開口,「這是南宮府,不屬於主人家許可的東西不可以出現在府里。牛童生若是急著給家人送禮物大可先行離去。」
自己單獨離開,算上雇牛車的錢,他也還是賺的,但是兩百斤的鹽怎麼可能不被官差發現,若是被抓了,他的童生功名一定會被剝奪,說不定還要被下大獄、挨板子。
牛多糧尷尬地笑著說,「明日就放榜了,我不急的,大家一起回。」
觀言只是笑了笑卻沒有應下他,一旁的王大福剛想開口說什麼,又被劉全興拉住了。尷尬的氣氛似乎凝結了起來,觀言半步不讓,他代表的可是徐京墨。
僵持中,漁陽來的學子全都聚集到了此處。
「觀小哥,我是漁陽的學子。」
「那又如何?」
是啊,不過區區一個童生,想要威脅當地知府身邊的人,有誰會買帳。若是觀言此時請了府城的官差來,牛多糧智慧吃不了兜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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