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民意這才知道他是誰,人死不能復生,說再多都是枉然,「話我會帶到。」
尹琪都不在意的外家,他又豈會在意。
臨安的貪污案只是個起始,齊承帝讓刑部與督察院一道清查各地吏制,對貪贓枉法的官員從重處罰。不少齊武帝年間提拔的官員都被查出了問題,齊承帝沒有再手下留情。
許多人都發現,越來越多的年輕官員被提拔了起來,從蒙蔭到考核,再到如今的官員更換,似乎都與當年徐京墨的殿試答卷脫不了關係。徐京墨已經在漁陽呆到第五年了,再過一年就是吏部的考核周年,屆時他會被調回京都嗎?
齊承帝與太子在御書房下棋,「你如何看徐京墨?」
「父皇,兒臣以為小徐大人是個能臣。」太子看的明白他父皇雖然非常欣賞徐京墨,卻沒有立馬將他調回京都的打算。
「徐家能人輩出,徐京墨算是其中翹楚。」徐七郎又能耐,但是因為當年的舊事,他與朝中其他官員大多不親近,勉強算是孤臣。
而徐京墨不同,他陰差陽錯在崇山書院任教,偏還遇到了不少好苗子,加上他自己的至交好友,可以說朝廷上下都有熟識。不僅如此,朝上四位閣老溫閣老、徐閣老、沈閣老、趙閣老,兩位閣老與徐京墨沾親帶故。
若是現在就招徐京墨回來,他擔心日後徐京墨勢力過大。
太子被齊承帝帶著身邊教導,一點就通,「您是想等溫閣老致仕?」
「是也不是,再說吧。」他還有些拿不定主意。坐上那把椅子,許多事情就會身不由己,他知道他的一些做法會讓人覺得心寒,但是他能相信人性嗎?
樹欲靜而風不止,田右都御史突然參了考功司郎中謝郎中一本。「陛下,微臣認為謝郎中徇私枉法虛報漁陽的官員功績。」
緣何?因為考功司公示的各地官員考核結果,教化、經濟、治安、政令通達四個方面,漁陽的成績都是遙遙領先。一個從未被人看在眼裡的地方,
突然間出現在眾人的視野中。
齊承帝看著他的摺子不置一詞,「謝郎中,你可有話說?」
謝三爺不急不緩道,「陛下,臣不知道為何田右都御史為何有此一說。漁陽過往十年,沒有秀才,今年的院試一口氣十個秀才,連九州學政都特意寫摺子為漁陽知府請功。再說經濟,漁陽雖然免了田賦稅,但是雜稅卻是有的,雜稅較過往增加了百倍有餘。」
田右都御史打斷他,「不過是幾個秀才也值得請功?雜稅之說更是無稽之談,漁陽一地被逆臣捏在手裡,何曾有稅銀交給朝廷。」
「田大人,考公司的考核標準不僅僅是絕對值。論秀才的人數,有何處能高於臨安,若是只論數量,其他地方官員做與不做又有何區別?至於您說的雜稅,想來戶部更為清楚。」
戶部是徐天賜直管,而負責九州的恰好是左言。被點名以後,他也不含糊,「陛下、諸位大人容稟,過往十年漁陽除了微少的田賦,每年雜稅約莫九百兩,而今年雜稅有九千四百兩。」
怎麼會這麼高?
田右都御史不依不饒地追問道,「如此高的稅負,那漁陽知府可層考慮百姓生計,陛下仁德免了漁陽三年的糧稅,他這般作為豈不是辜負了陛下的美意。」
下面有人竊竊私語,沒稅你說別人作假,有稅你說別人橫徵暴斂,總之就是怎麼都不對是吧?
「田大人,雜稅的類目繁多,如果您需要可以請陛下批示,我等可將明細金額異議列出。不過,您的話確實有失偏頗。雜稅的主要出處是商稅,蓋因漁陽興修官道,打通了通往西涼的路。恰好,往西域走商的人都選擇了這條路。」
九千多兩是開始,而非結束,日後的雜稅會更多的。
田右都御史又道,「那治安呢,零!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我刑部今年按陛下要求梳理各地的案件,但是漁陽就是沒有,而且沒有案件的也不至這一個地方。那不成非要出點事才行,就不能國泰民安、山河無恙?」
這帽子可就大了,田右都御史被宋尚書這一懟,倒是不敢再造次了。他是直腸子、脾氣也扭,但是不是傻,他與徐京墨並無私怨,參他不過是因為有人告訴他,徐天賜想要把唯一的侄兒調回京都,甚至還想給個六部的高位。
他最討厭高位之人徇私,聽到這事兒自然不肯輕拿輕放,勢必要讓陛下知道徐京墨的「真面目」。
齊承帝默默帝看著朝廷上的一切,左家、溫家、宋家、謝家甚至是陸家,這麼多人都與徐京墨交好,該說他人緣好,還是該說他善於鑽營?雖然心裡清楚,不過是徐京墨的因緣際會,而非刻意所為,但是他還是不得不顧慮。
「田愛卿為朝廷盡心盡力,雖然有些激進,不過念在其初心是好的,此事到此為止。」
朝臣萬萬沒想到齊承帝會是這樣一個反應,不說嘉獎徐京墨,至少也會對田右都御史小懲大誡吧?看了眼最前面的四位閣老,他們似乎早有所料?
下了朝,溫閣老與徐天賜擦肩而過,風聲中傳來一句,「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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