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腦中正是一團混亂,一旁的曹野卻若有所思:「或許,只是一種形制特殊的鐵器罷了,被知曉其作用的某位巫女帶入關內,又被天羅門所利用,做成了會流血的佛像,本是想要以此煽動信眾謀反,卻不想新帝上位後立刻使出雷霆手段對付天羅門,這佛像還沒派上用場,天羅門便已經被阮雲夷剿滅了。」
勾娘順著想了下去:「而之後,有一夥不明所以的盜匪將其盜出,與那些鬼像一同倒賣,只是這夥人很快就都死了,來運屍的徐大膽見財起意,偷走佛像,死了,他在死前將佛像交給李魁首,結果李魁首一家都死了……」
說到最後幾人對視一眼,真相已然呼之欲出。
「看來明日我們得想辦法驗證一下。」
曹野苦笑道:「那一日,死在那驛站里的,到底是幾個盜墓賊。」
翌日一早,因南天燭還沒清醒,曹野便讓孔雀留下照顧,他則與勾娘帶上王杆與九屍案的案卷,一同回到了那間廢棄驛站。
即便時隔十年,再次踏足這裡,王杆仍是感到不寒而慄,似乎在推門進去那一剎那,他仍能看見那九具死不瞑目的屍體橫七豎八地倒在一片血泊之中。
「看起來,你應當對這裡印象很深。」
曹野觀王杆神情便知帶他來帶對了,沉聲道:「當日,你們知州為了不夜長夢多,想將此事草草結案,所以案卷上記錄恐怕並不夠詳盡……相比之下,本官覺得還是問你比較快。」
他說著走到客堂中央:「現在你告訴本官,當日這九具屍體在被發現時是何面貌?」
而王杆此時已知來人身份,又哪裡還敢有半絲隱瞞,依據記憶,他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和曹野比划起來。
按照王杆回憶,雖說九人都死在客堂,但也並非是都死在一處。
有五人倒在客堂中央,三人倒在邊緣,還有一人,則是在逃跑時死去的,死在了去門口的路上。
這些事在案卷中都無記載,以至於曹野越聽越是火大,不由得冷笑一聲:「我看你們越州也是廟小妖風大,如此重要線索竟是無人在意,若非是徐大膽也死了,只怕當日這九屍案的真相便再也沒有見光的一日。」
見曹野忽然如此疾言厲色,王杆給嚇地不敢言語,一旁的勾娘這時抱著棒槌問道:「逃走的人死相如何,手邊可有武器,還記得嗎?」
王杆費力回憶:「好像……武器在他手邊,他是面向大門倒下的。」
「傷呢?致命傷在何處?」
「是在背上,但並非是從背後被人用武器扔中,我記得當時,他的血滴灑了一路。」
聞言,勾娘想了想:「換言之,這個逃走的人是在與人纏鬥中被從背後偷襲,走到門口時傷重倒下,其中問題有兩個,第一,為何無人追他,第二,一個傷重之人,為何還要拿著劍逃走?」
王杆被問得一愣:「或許……是當時顧不上他呢?」
勾娘搖搖頭:「人在起了殺意後,不會輕易改變目標,更何況,若這夥人當時都殺紅了眼,又如何能放他一個人跑到門口?這件事只有一種解釋,那便是,當時已經沒有人活著了,傷他之人在刺出那一劍後便立刻死了,而他想走,卻沒想到傷得太重,死在了當場。」
曹野走到當日那具屍體臥倒之地,若有所思:「然而,若是所有人都死了,他根本不需拿著劍走,傷重卻還要拿劍,只能說明他不能讓劍遺落在現場……」
他與勾娘對視一眼,已然意識到他們先前疏漏在何處。
曹野屏退了王杆,看著腳下這片曾經滿浸鮮血的青石磚地苦笑:「真是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為何那尊黑彌勒會流失在外,繼而導致徐大膽和李家雙雙出事,其中緣由再簡單不過。
勾娘冷冷道:「有人來取佛像,但是卻意外死在了當場,被誤以為是那九人中的一人並未深究,但同時,也並未將那尊黑彌勒帶回,導致它落入了徐大膽之手。」
曹野一想到這其中因果錯綜複雜,只覺一陣頭痛:「之後,為取回佛像,這夥人直接去了越州官府,夜裡翻動倉房,以至於看守以為是鬧鬼……發現那尊佛像不在官府後,對方順藤摸瓜,找到了徐大膽,徐大膽有所察覺,以為是那尊佛像不乾淨,後頭不得不忍痛割愛,將它送給了李老爺。」
一時間,廢驛站里一年死寂,勾娘並未在曹野面前掩飾,臉上殺意清晰可見:「這麼說來,我爹之所以會被那妖道盯上……」
先前曹野就隱約感到有些蹊蹺,若是單純圖財,何至於要將李家一家都生生害死,說是斬草除根,但也未免做得太絕。
現在想來,早在將近二十年前,天羅便已有雛形,而那時,它所祀之鬼也正是眼耳鼻口皮五鬼,之後,隨著天羅遍地開花,生出無數邪道異教的旁枝,或許,五通便是其中之一。
若是信奉五通的玉玄子其實是出自天羅……
曹野想到這兒不禁倒吸一口涼氣:「當日天羅覆滅,雖然包括教首在內的大多數教徒都被阮雲夷當場剿滅,但也不乏有些教徒外逃,很顯然,天羅門的人也很清楚,一旦泄露了『出佛身血,滅三山龍』的讖語,謀逆之事便會見光,而那尊佛像就是鐵證。」<="<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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