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吁了口氣,拈過一個新杯子,把茶倒進去:「我聽說,你和男朋友在冷戰?」
暮色里,西月睜大了眼睛看他。
付長涇還跟他說這種事嗎?
冷戰也是他單方面的,她並沒有什麼感覺,本來也沒怎麼理過他。
她懶得多說:「嗯,您有什麼問題嗎?」
聽見她的回答,鄭雲州篤定地笑:「是這樣,我希望你趁這個機會,和他分手。」
他是不是有點越界了?
沒錯,他是救過自己幾次,但不代表她必須事事聽從他,尤其,這是她的私事。
她著急了一下午,被接到這麼個陌生地方,到現在還沒見上弟弟,又擔心又上火,面對這樣的鄭雲州,真的有點生氣了。
西月揚起下巴表示:「為什麼?我不會......」
「聽您擺布」四個字還沒說完。
鄭雲州便高聲打斷道:「你會。」
水亭旁的柏樹梢頭,有一隻老鴰啞著嗓子哇了一聲,忽地騰空而起。
西月被驚了一下,手腕細微地抖動著,她迷惑地望向他。
而鄭雲州看過來的眼神毫無情緒。
她覺得很熟悉,像在哪個地方見過這個眼神。
那仿佛是獵豹一類的肉食性猛獸tຊ在鎖定了目標獵物後,才會有的平靜銳利。
林西月顫聲問:「所以,我和付長涇分手之後,是必須和鄭總在一起嗎?」
否則他這麼個諸事纏身的大忙人,何必花時間來關心她的戀愛進度?
難道付家也託了他來當說客?
顯然,付長涇怕他怕得要死,還沒有調動他的本事。
鄭雲州不著痕跡地收回了視線。
他低沉地笑了聲:「我說過,你很聰明。」
林西月一路趕過來,鬢髮毛躁地散在耳邊,她伸手捋了一下,急切道:「抱歉,我還是不太明白,您什麼意思?」
「那我就說清楚一點。」鄭雲州站了起來,走到湖邊,背對著她,慢條斯理地說:「林西月,我要你待在我身邊,做我的女朋友。」
林西月尾調上揚地哦了聲:「為什麼是我呢?」
鄭雲州不明白,她怎麼這樣問?
他轉身,不解地擰了擰眉:「這有什麼為什麼?」
「那我來說吧。」林西月抬起下巴,目光沉靜地迎上他,「聶家二小姐逼得緊,雙方父母給您的壓力都很大,這樁婚事令您倍感棘手,您需要一個女朋友來緩和局面,好叫彼此都下得來台,面子上不那麼難看。」
鄭雲州皺著眉頭聽完,只覺得小女孩子滑稽荒唐。
他要拒絕聶子珊,把她叫過來,當面跟她言語一聲就是了,還用特地找個女朋友?她還沒那麼大的臉面!
這都哪兒傳出來的野話?
但鄭雲州嘴硬慣了的,他根本不屑剖白自己,更懶得解釋什麼。
他微一頷首:「你願意的話,就這麼想也無妨。」
望著他冷峻的眉眼,林西月已懂了大半。
她苦笑了下:「您會選中我,因為我只是個窮學生,正受著貴集團的資助,無論怎麼樣也翻不出您的手心,拿來當擋箭牌養在身邊,再合適不過了,以後再有什麼張家李家的,您也不用愁,真是筆划算的買賣。」
看來恩如說的是真的。
鄭雲州的確有這個打算。
那麼這段時間的相處,包括單獨帶她去湖邊住,都只是一場不動聲色的面試,考驗她是否有資質勝任這個角色?
而她表現尚可,既不貪圖富貴也不故作驕矜,甚至還能調動起他淡薄的情緒,贏得了鄭總女友這張offer,是這樣嗎?
現在看來,那些因他而起雀躍,那些下意識的心動,不過是個自作多情的誤會。
她怎麼會覺得鄭雲州待她與眾不同的?
想到這裡,林西月低下頭,不覺勾了勾唇,露出個自嘲的微笑。
是有點太不自量力了。
鄭雲州轉過身,亭畔幾根綠藤的影子盪在他腿邊。
他瞥了林西月一眼:「倒也不用說的這麼難聽,你還沒有聽我的條件。」
都考慮好條件了,這更讓林西月確信,鄭雲州在和她做交換。
這個嘴臉醜陋的資本家,連在私人感情上也奉行金本位制,認為青春同樣有售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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