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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蕪卻是一把拉住七嬸手腕,拿起邊上的鐮刀就抵住七嬸脖子,厲聲問道:「你們是誰的人?」

七嬸一愣,咳咳巴巴說道:「小祖宗,你說什麼呢?」

「你是領頭的,若此局為我生,你不會離我太遠。」常蕪說著,聲音引得邊上院子的人也圍了過來,卻是並未有勸著的人。冷冷的掃視了一圈,鬆開七嬸的手腕,和抵著她的鐮刀。

七嬸一屁股坐在濕漉漉的地上。直呼著氣。邊上的人也沒有攙扶著的。

我站在他們中心拿著鐮刀,微一翻轉刀頭朝向自己,身後一片騷動,更有人直呼出聲「娘娘。」

常蕪笑著,鬆開了鐮刀扔在地上。回了屋中反鎖了門。外面的人都鬆了一口氣,七嬸也坐起身子,靠在門邊。

門外響起說話聲:「要不要破門?」

七嬸無力的揮揮手。「屋內什麼都無。一窮二白。」

「那撞柱?」

「房屋都是草的。大風一刮都倒。」

房內常蕪抱膝坐地,因方才幫自己打水上來的人那般矮的身子卻是那般大的力氣。瞧說話做事也分明是個大人。本未覺得,看到七嬸時忽而靈光一現,想起似在哪見過這般奇異的人兒。侏儒。一本講述奇人異事的本匣子,也是亦柔送來的。

第二天常蕪如常的起來,忙著。七嬸在旁無措,終究還是問道:「您是,如何識破的?」

常蕪並未抬頭說道:「你們說,這是山下。我翻下山來,你便是在那河中救我的。可江南之地距離京城何之遙遠。正月之事,怎會正月既知。是收到消息,主子繼位,高興過頭了吧。這不是江南,到底,是哪?」常蕪問。

「京城隴明背山腳。您起先昏迷了一陣,我們就將您帶回來了。那時還未成,那時我們得了吩咐,若是敗了,就讓我們護您這般生活著。」七嬸回。

臨院佯裝忙碌的人不禁點頭。便也都不在裝著,停著幹活和刻意的套近乎。有的村民便拿起一旁的農具,操練著。還笑道:「這幾天不練渾身不得勁。主子既然識破了,也不必藏著半夜操練了。」

常蕪卻是看看他們說道:「你們不是蕭承言直屬,你們聽命於誰?」

卻不見有人答話。

常蕪坐下身又道:「不能說,那便猜一猜。我若是猜對,不會殺我滅口吧。你們聽命的是二叔還是亦柔?二叔若還在南國,只怕身份已不便回來了。傳位亦柔了?亦柔沒死?是不是。只有她未死,一切便通了。那棺槨里的是誰?」常蕪閉上眼去回想著簡府下葬時。「亦柔的那幾個婢女都未現身。」

睜開眼睛眾人無話。「所以,這局是亦柔的。不是承言的......」

幾人急忙示意。七嬸也道:「新帝名諱......不可再提了。」

常蕪嗤笑一聲站起身來。卻同七嬸道:「你能往出傳信嗎?告訴亦柔。我喜歡這裡,不想出去了。她曾應過的。牡丹就該在這開。若需挪動,送我回江南之地更好。你們也都不必跟去了,我自己也能活。」

七嬸稍有遲疑,還是回道:「您去哪,村子便在哪......我報上去。」說罷看著常蕪不在吩咐,便小跑著朝村尾去。

常蕪瞧著離去的方向,問道:「村裡有個坡腳的,住在哪?村尾嗎?」

「是。」杜伯應著示意著要給常蕪引路。

常蕪隨其走著卻覺得這杜伯伯腿腳更是不濟,已遠遠能見那小院。便自行過去。小院的門開著,草房也開著門。昏暗隱約能見屋內有個人。常蕪站在門口道:「你是哪個?你素日這般模樣我確是認不出了。但我昨日想著,我每次出門總能看到你或近或遠的。」

坡腳之人走的緩慢,走出門來時臉上的鬍鬚已被淚沾濕。「小姐......」

「子卓嗎?」常蕪聽到這一聲喚,忽而笑出聲來問著。瞧著眼前之人髮髻松垮,髮絲凌亂,額上垂下幾縷。胡鬢蓬亂都似好久未打理的摸樣。素日見來,那腿略有些跛。「怎麼成這樣了?是真傷了還是何?是隨我一道跳下來的嗎?」抬手將髮絲朝後捋了捋。「收拾一下,我不想侍衛之首是這般邋遢。這是山口是嗎?進出往來,你不放心便在此?你......那時真見到哥哥了嗎?確是還活著,是嗎?」

跛腿之人急忙點頭,還未答話,卻是那頭忽而幾人策馬而來。下意識擋在常蕪面前。

為首的帶著面具,勒馬於前,翻下馬來。一時並未說話只瞧著常蕪。

而常蕪也瞧著他。因他帶著面具,常蕪先只掃了一眼,便低頭去看為首的所拿著的劍,以及他拿劍的左手食指上帶著亦柔的那牡丹戒指。「我才剛往出傳話,就來的這般快嗎?你是新,少主?那亦柔是堂主了?」

常子卓聞言也看向那戒指,忽而便跪了下去。

此少主見此眼睛都未眨一下。

常蕪瞧著微微朝側挪到兩步,走到與常子卓身側之地。那少主隨著挪到身子,對上常蕪。常蕪瞧著面具下只余的那一雙眼,試探的問:「劉為兄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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