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屬面面相覷,皆從對方眼中看見詫異。
算來,他們也跟了這位少卿大人將近一年,深知他雖尚未弱冠,瞧著年輕,實際卻是狠角色,查案辦事向來雷厲風行,可從昨夜起大人便開始心不在焉了。
尤其是自從那佛子離開後,大人便蹙眉陷在沉思之中,至今都一言不發。
難不成少卿大人是懷疑這位佛子?
正當他們胡思亂想之際,上首傳來少年略顯沙啞地吩咐。
「你們都將這些供詞再多抄錄幾份,送一份去我的禪房中,然後再去問問仵作驗屍的情況如何,我晚些時候親自去看看。」
「是。」下屬應下,起身往外各自開始忙。
等佛堂恢復了寧靜。
張正知抬手撫摸喉結,想起了不久前見的那位年輕佛子。
有關
於當時青年說過何話,他已是記不清楚了,但那喉結的顆痣卻如一塊傷疤,也燙在了自己的喉結上。
他心中泛起酸意。
原來世上真的會有人如此幸運,連一顆痣都生得這般好。
恰好長在謝觀憐無法抗拒的地方。
他自幼與謝觀憐一起長大,親眼見她是如何迷戀上別人。
原想要那人被逼走自己就能上位,孰料那人還沒來得及被逼走,他反而先一步走了。
此後他又被送進大理寺暫時無法離開,雖是如此,但凡有關於謝觀憐的事他一次都沒有錯過,時常派人抄錄她每日所做之事送來。
後來得知那人也離開了雁門,她更是被嫁來丹陽成了寡婦。
丹陽與秦河相鄰不遠,他剛好能假借正事來丹陽。
還以為此時的她身邊無人環繞,總該輪到他了,可偏偏又出現一個皮相生得好,又是光頭和尚,還又生了那顆狐狸精痣的男人。
張正知想到剛才那男人過來,只為了替她證明當時不在場是因為何事,心中泛酸。
別人覺得佛子心善,但他卻聽出,謝觀憐和這個男人不僅僅是相識。
謝觀憐自幼時容色便生得好,他完全可以懷疑那和尚看似溫軟,實則是在向他宣示主權。
那些年都是靠他在謝觀憐身邊守著,將那些覬覦她的人趕走,這才讓她周遭沒有煩人的蒼蠅,現在他反倒成了後來者,被驅逐的蒼蠅。
張正知越想心口便越堵得發慌,遂冷沉著臉,站起身闊步往外走去。
……
回明德園時又下起了小雪,小霧急忙上前將暖和的大氅披在她的身上,左右詢問怎樣了。
謝觀憐如實告知小霧。
小霧重重地鬆口氣,捂著胸口道:「還好娘子還沒來得及踏進佛堂,沒有見過那些官差,不然外面的人指定要傳道娘子。」
謝觀憐摸了摸她的頭,正要笑說,腦中忽然一閃而過一道念頭。
小霧見她臉上神情有變,緊張地開口:「娘子怎麼了?」
謝觀憐回神對她溫柔搖頭:「沒事,只是忽然累了,想要回去休息。」
小霧乖乖的沒追問,替她拍著身上的飄雪。
兩人回了院子,小霧取下她身上的大氅,折身將外裳掛在木架上,又點了爐子生暖才坐在她的身邊。
「娘子。」小霧欲言又止,望她的目光含著擔憂。
謝觀憐側眸,揉了揉她的小臉,「怎麼了,又苦著小臉。」
小霧咬了咬唇說:「那位少卿大人瞧著有些眼熟,像是張郎君。」
謝觀憐倚在案沿,垂下的細眉如翠羽,用細長的指尖拈起經書泛黃的頁面,漫不經心地頷首:「嗯,是他。」
「啊!」小霧一聽真是雁門的張郎君,先是睜大了眼,旋即眼眶蔓出淚花,「娘子……」
她是十歲時跟在娘子的身邊,而張正知乃第二年才離開雁門,所以並未見過多少面。
小霧對他的記憶還停留在剛來娘子身邊時,那張郎君時常在隔壁園中將風箏落在娘子院中,後又再悄然背著人爬牆進來找娘子要風箏。
而娘子每每都面露無奈,讓她將風箏交給這位張郎君。
不過那個時的張府已有喬遷之意,所以這位張郎君也沒來過幾次。
算來那張郎君與娘子稱得上一句青梅竹馬,對娘子之事了如指掌,若是讓他泄了娘子的曾經的事,小霧心中想著便覺難受。<="<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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