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主:「額……哦哦,男生也好,男生用著好。」
店主沒再在說話了,訕訕地裝好毛線,從後頭架子上抽出幾根木頭針子一併裝進去遞到薄懸手上,等薄懸付完帳,照例交代說:「要是織不好或者哪地方織差了,你拿過來,我這店包教包改的,一般針法我都會。」
薄懸:「好,謝謝。」
再之後,他飯也沒想起來吃,趕回學校睡了一個不太安穩的覺,隔天一早跑了趟派出所,之後因為頭暈得厲害,回來路上又不得不去了趟醫院。
大夫一聽他腦震盪,檢查後給他開了兩瓶鎮靜和消炎的藥水,大冷天輸完液不能往外亂跑,給他找了間病房,讓他好好躺著休息一天再說。
再之後,就是接到消息,趕回學校準備接受調查。
「已經報過警,打我的人也已經被抓走了。」
車裡,薄懸對著蔣寄野這麼解釋,然後就跟鋸了嘴的葫蘆,再怎麼問也一句不往外吐了。
他不想開口,蔣寄野一點辦法也沒有,總不能嚴刑審訊。
不說了就不說了,a市就這麼大點地方,他回頭找人難道查不出來是怎麼著。
蔣寄野沒接著問,注意到薄懸的背上大概是上過藥膏,有層瑩潤的光澤,像出了一層薄汗,但是上藥的手法顯然非常粗糙,壓根沒抹勻,有幾個地方還黏著紗布扯斷後掉落的粗糙線頭。
蔣寄野深吸口氣,伸手輕輕地替他把線頭摘下來。
第38章
薄懸側著身子等了半天沒動靜, 看不見蔣寄野的動作和表情。
他不自在地想換個姿勢。這一動,後背結結實實地抵上蔣寄野的手。
薄懸先是感到一陣涼意,旋即疼痛感慢半拍抵傳遞上來, 倒吸口涼氣, 最後才是一陣赤裸肌膚接觸的麻意和癢意。
薄懸耳朵蹭地一下紅了, 往前蹭蹭想要避開蔣寄野的手。
蔣寄野對著他傷痕慘烈的後背倒是沒想這麼多,一把扶著他肩膀把人按住了, 沒個好氣說:「別亂動, 你身上沾著線頭了, 我給你拿下來。」
薄懸沒再動彈了,靜靜地訕然說:「就是看起來嚇人, 我早上照過鏡子, 一開始沒這麼嚴重,去醫院也拍過片子了, 醫生說沒傷到內臟,開了活血化瘀的藥膏,抹個幾天就能好……"
「廢話!真傷著內臟你還能好好站在這跟我說話, 你現在就應該在重症監護室躺著了。」蔣寄野腦瓜子嗡嗡地,壓了半天的火終於忍不住要爆發了:
他掰著人的肩膀坐正了,壓著火試圖跟人講道理:「來你看著我, 你碰見什麼事不想說我就不問了, 我先前是不是說過讓你有事記得找我,我這兩天給你打過多少電話, 多少未接來電你自己數數,有事你不會說一聲,我的話都扔狗肚子裡了,要不是學校這天出事了, 你是不是還一個人在外頭躲著,我是死了還是怎麼著,我在你眼裡到底是什麼人,不見面的時候你有想起有我這個人嗎,我…!」
越說越氣的蔣寄野聲音剛剛拔高,忽然就卡殼了。
只見薄懸大睜眼圈慢慢變紅浮出水光,旋即一滴眼淚急速匯聚起來,吧嗒一下掉在蔣寄野抓著他衣擺的手背上。
蔣寄野像被燙到一般,手背顫了顫,又是吃驚又是沉默地瞪著他——
但是倒也不是特別吃驚。
這人從來都是半點重話都聽不的性子,有過第一回的經驗,反正甭管誰理虧,主打一個你敢罵我我就敢哭給你看。
薄懸驚醒過來,頭扭到另一邊,抹了下眼睛。
蔣寄野慢慢鬆開手指,沒說完的話徹底咽回去了。
遙想當初分手那會,他刻意冷血地想著呵,哭算什麼,誰不會哭怎麼著,我還委屈呢。就算你哭成林黛玉我也不會低聲下氣讓著你了——但事情真發生在眼前,才覺出想法有多天真。
別人不知道,但蔣寄野眼睜睜看著人眼淚掉下來,那真是再大的想法和火氣都被澆滅了,還真就拿他沒轍。
蔣寄野煩躁地扯了下自己頭髮。又伸手把他捲起來的毛衣和棉衣一層層拽好了,聲音低下來:「我不是……我沒故意沖你……你想想你自己多氣人吧……」
蔣寄野話還沒說完,薄懸撲上來伸手抱住他的脖子。
蔣寄野剎車不及,差點咬著自己舌頭。
兩人隔著中央扶手,擁抱姿勢很是彆扭,蔣寄野僵著身子任他抱著,怕再碰著他傷口,也不敢動,手掌只能扶著自己大腿借力。
抱了一陣,脖子上只覺又涼又熱的——涼的是眼淚,熱的是鼻息。
蔣寄野強忍著癢意沒有躲開,生硬地道:「又來這套是吧,出事的時候沒見你吱聲……」
薄懸抱著他脖子的手收緊了一下,帶著鼻音在耳邊低聲說:「想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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