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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辭秋腳步不停,邪獸龐大的身軀在他身後驟然爆出血花,混在霧蒙蒙的細雨里,殷紅的血腥成了沈辭秋的帷幕,美人一襲白衣,罩著紅,沐著雨,風拂衣袂,緩步而來。

溫闌本來鬆了口氣,心說死得好,正要提醒沈辭秋趕緊把藥給他的時候,卻猝不及防對上了沈辭秋的雙眼。

那瞬間,溫闌突兀的遍體生寒,仿佛墜落到了冰天雪地,從骨子裡生出一種悚然之感。

因為曾想處心積慮接近沈辭秋,所以溫闌也是個細細琢磨過沈辭秋表情的人。

初見時那驚為天人的姿容,確實在溫闌心裡掀起了驚濤駭浪,不過後來驚艷逐漸被沈辭秋的強大和清冷沖淡,直到在不經意間發現了沈辭秋侷促的神情。

別人對他好,他那微微睜大的眼和抿緊的唇,無措又克制的眼神,再度讓溫闌心馳神盪。

他自以為成了很了解沈辭秋的人,哪怕郁魁也未必比他看得透。

但他不明白為什麼沈辭秋會選了謝翎,如同他不明白此時此刻,沈辭秋一個看似尋常的眼神,為什麼會讓他感到危險。

錯覺嗎?

溫闌那被陣法攪得暴躁的情緒霎時被潑了盆冰水,他咽了咽嗓子,口吻突然正常了許多,不敢再頤指氣使,繃著嗓音輕聲道:「阿辭……」

沈辭秋琉璃色的眼眸動了動,視線落在溫闌身上。

「慕子晨不在嗎?」沈辭秋拎著劍,在溫闌殷切地注視中,卻半點沒有來關心他的樣子,「我察覺了咒紋石動靜。」

一個符師寫的符文做的咒器沒一千也有八百,什麼咒紋石在脫手後還能隔得老遠被刻符者感知?

送這樣的咒紋石,安的什麼心?

溫闌因為山谷侵擾丟掉的腦子終於撿回來了一些,加上傷口疼痛,他額上冷汗涔涔:「……他去搬救兵了,我也放了徽記,鼎劍宗的人應該很快就能看到。」

是啊,少宗主的徽記一出,附近的鼎劍宗人肯定會往這邊趕。

「阿辭,先幫我療療傷吧,我……」

「他其實是丟下你逃走了?」

「現在那些不重要,」溫闌神智到底還受著侵蝕,冷靜不了兩句話又火氣沖天,「我難受得厲害,你快、啊——!!」

溫闌的尾音破成了哀嚎。

沈辭秋毫無任何徵兆,突然一劍挑了溫闌手筋,低聲嘆惋:「你好吵啊……」

「沈辭秋,沈辭秋!」溫闌先前的寒意竟是成了真,他拼命蹬著兩條無力的腿想要往後退,驚怒,「你想幹什麼,我是鼎劍宗少主,你敢傷我!?」

可他兩條脫力的腿即便再怎麼掙扎,除了愈發蹭得泥濘骯髒,起不了任何作用。

雨落在地上,邪獸的血混著水淅淅瀝瀝蔓延開來,形成一股股紅色的小溪,慢慢爬到了溫闌身下。

沈辭秋盯著溫闌另一隻手,又是一劍。

「不,啊,救——」

靈劍利索劃開皮肉,甚至還沒怎麼聽到皮開肉綻的聲音,溫闌的手筋腳筋就在慘叫聲中被盡數挑斷了。

溫闌從盛怒地威脅,逐漸變成無助地哀求,疼得幾乎要昏死過去。

但偏偏沈辭秋把散在地上滾了泥的藥隔空塞入溫闌口中,讓他就著雨水和泥土吞下去,就是不讓他暈。

沈辭秋走了一路,壓抑了一路的殺意,終於洶湧地傾巢而出。

溫闌喉嚨里堵著泥,無論是求饒還是痛呼都不成音調,變成了艱澀的嗬氣聲。

雨水終於打濕了沈辭秋的半邊肩膀,他看著血水蜿蜒,胸中翻湧的殺意沒覺得暢快,既然不舒心,那就是血還不夠。

沈辭秋的劍扎穿了溫闌的手臂,釘進泥地里。

溫闌嘶啞著嗚嗚出聲,甚至沒有力氣大喊大叫了。

「你們真讓人生厭。」沈辭秋將劍一寸寸往下,任由猩紅的血流出。

他為復仇而活,恨透了這群人,連夢裡都是他們曾經逼死自己的臉,恨意跟這些人的存在一起滲透了他的骨髓,讓他也變成了不人不鬼的模樣。

附骨之疽,剜之不去,就算他們死了,曾經的沈辭秋也回不來了。

那顆胸腔里的心也爛透了。

他變得多疑,誰離他近了他便要先揣度人心最險惡之處,回應不了誰的期待,也給不出什麼東西。

全是拜他們所賜。

沈辭秋怎麼能不恨。

他甚至恨自己。

恨當初將真心給他們的自己,也恨現在孤魂野鬼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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