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辭秋沒有理會謝翎的聲音,他只低聲道:「我不會死。」
不用擔心,慕子晨還沒死,玄陽尊還沒死,他絕對不會死。
解開謝翎的同命咒……沒什麼別的意思。
只是他方才想那麼做,就做了。
沈辭秋握劍的手很穩,沒有一絲顫動。
這場危局裡,他要活。
第57章
細雨早已隨著山谷陣法的消失無影無蹤,但足下的地面依然泥濘,沈辭秋一手握著劍,一手按住了肩頭的小鳥。
謝翎的分魂與他說話皆是傳音,其餘人根本看不出這隻鳥影的來歷。
沈辭秋的傳音玉牌不斷有波動,他用靈力操控其浮空,淡聲道:「峰主。」
玉牌那頭是玉仙宗一個合體期的峰主。
重要弟子長時間沒能和眾人匯合,就會有人時不時試圖傳音聯絡,沈辭秋和慕子晨的玉牌中在山谷中失效,陣法一消,玉牌就亮了。
所以慕子晨方才一直在傳音,此地的動靜都傳了過去,峰主也不敢置信:「沈辭秋,你真的……」
「如小師弟所說,」沈辭秋道,「是溫闌先動的手。」
慕子晨這會兒也是盡心盡力替他狡辯:「師兄自然不可能無緣無故動手,他與溫少主關係向來交好,連我這個新入門的弟子都知道!」
守在溫闌屍身邊的元嬰脾氣急,怒道:「一派胡言!少主手筋腳筋俱斷,死前分明遭受過凌虐,若非私仇泄憤,何至於下此狠手!」
沈辭秋面無表情:「我誤入山谷,看到他的徽記,找到他時,他正與邪獸纏鬥,見了我,也要連我一併殺。」
沈辭秋譏諷地想,自己撒謊本事沒白學,看,還是能說得眼也不眨,先前對著謝翎說不出口,不過是意外。
此刻所有人都在聽沈辭秋的描繪,鼎劍宗的修士那邊也亮著傳音玉牌,他們的同門也正在往山谷趕。
沈辭秋按著肩頭的小紅鳥,暖意透過掌心傳來,他面不改色:「我神智也受到影響,還要同時應付溫闌和邪獸,開始勉強還能清醒,後來便也控制不住。」
慕子晨:「所以溫少主失控的時候也想殺師兄,那此事怎麼能只怪師兄?」
玉仙宗的峰主聽完了來龍去脈,到底死了一個少主,鼎劍宗宗主又護短,此事非同小可,便道:「此事理應出秘境後稟報給宗門,鼎劍宗若這就想誅殺沈辭秋,莫非欺我玉仙宗無人?」
沈辭秋讓所有人都可聽到他玉牌內的聲音,他對面的元嬰在方才交手間沒撈著好處,已經熄了殺死沈辭秋的心思,但要就這麼放人走也不可能。
「跟他們廢什麼話,」脾氣暴躁那個上前來,「就算要出去再定,沈辭秋也必須在我們手裡,拿下他,留一條命就行,斷手斷腳都無所謂!」
另一人點點頭,甩了甩被震得麻痹的手,重新抬劍。
斷手斷腳,沈辭秋琉璃色的眼眸盛著冷冷寒光:「你們試試。」
他驟然將肩上的鳥拂袖揮到一邊,掐訣祭出件咒器,小巧的鈴鐺瞬間化作巨大的洪鐘虛影,符文環繞,高亢又沉悶的鐘聲霎時響起,聲聲震在人心頭,震得兩個元嬰的身形竟出現了遲緩。
這是壓制人行動的咒器。
儘管只讓他們慢了半拍,但高手過招間,任何一息都是生死之間。
同時鎮住兩個元嬰初期,沈辭秋喉頭猛地湧上腥甜,他生生咽了下去,反手將千機甩作長鞭,拉開距離的同時裹著靈力兜頭砸下。
漫天冰晶反射著陽光,化作千刃,鋪天蓋地同時割風席捲。
小紅鳥猝不及防被沈辭秋扔到一邊時,謝翎本體心都要跳出來了,在同行的合體期幫助下,已然將速度提到了極致,但他仍覺不夠。
快、快,再快些!
同行的孔雀妖們被他氣勢所懾,皆不敢多言。
從前七殿下故作紈絝不羈,看著處處是破綻,實則鐵板一塊,放出來的弱點都是故意給別人看的,可如今瞧著,像是真正有了軟肋。
不過軟肋也可能是鎧甲,況且少年人總是這樣一步步長成,明白珍視、想要守護,不是壞事。
一個元嬰的劍氣劈開了沈辭秋的護身法器,在沈辭秋腰間擦過,鮮血頓時在腰間浸得濕紅一片,被送到安全地方的小紅鳥撲著翅膀飛回,對準鼎劍宗的修士,張口就是真火迸出。
修士雖然防備這隻鳥,但沒料到它竟能放出真火,閃身避開,沈辭秋長鞭立時裹住另一人的劍。
沈辭秋仿佛感受不到傷口的疼痛,任憑腰間血流如注,動作毫不遲疑。
寒霜眨眼爬滿那人的手臂,那人一凜,反手拽住鞭子,拼著受傷,大喝一聲,靈力暴漲,罡利的金靈根力道先震碎了半空中影響他們的咒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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