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中不是沒人注意到他拉弓,只是其餘人拼著受傷也將謝翎護得太緊,一個金丹的箭,大部分修士都沒放在眼裡,還以為他可能是衝著他們隊伍里為數不多的四個金丹去的,比如慕子晨,但沒想到他箭簇直向元嬰。
雖然夠快,但元嬰修士完全沒感受到火箭上有多磅礴的靈氣,嗤笑一聲,正準備輕鬆擋下。
然而金石碎裂聲起,那看似平平無奇的一箭竟如穿透一片薄紙般瞬間擊碎了他的地階靈劍!
當箭簇沒入胸口時,元嬰修士甚至沒感覺到疼,他愣愣低頭,看著胸口的箭,一時間竟沒反應過來。
沒有血。
直到同門驚駭撲來,他才突然覺察出了痛,可他張開嘴,發出的卻不是慘叫,火焰合著血直接從他口中噴出!
元嬰的五臟六腑猛地燃起劇烈大火,火從內燒到外,燒穿了他的喉嚨,灼化了他的眼球,七竅之孔全部炸出火光,他成了個發光的人形燈籠,火油就是他的血,什麼聲音都沒來得及發出,就從半空砸落在地,眨眼死了個透。
金丹一箭殺元嬰,原本殺伐沸天的場中驟然死寂。
在玉仙宗和鼎劍宗驚駭的眼神里,謝翎冷漠仰頭灌了瓶丹藥,牙齒將丹藥咬出瘮人的聲響,然後緩緩搭上了第二支箭。
在他丹腑中淬鍊許久的箭威力驚人,但也一箭抽空了他大半靈力,他只是半點沒有表現出疲憊,靠一箭的殺勢威懾全場。
「找機會突圍。」謝翎與屬下們傳音。
玉仙宗和鼎劍宗本來也不是一心,都是為了奪香荼,互相也有提防,謝翎第二支箭遠遠瞄向誰,誰就立刻避開,再沒人敢小覷他。
殺伐聲再起。
玉仙宗和鼎劍宗在場金丹共三個,看著謝翎都在打顫,謝翎一身黑衣,風吹開他玄鐵面具邊的髮絲,烈烈肅殺。
如果沒有越級殺元嬰的本事,那金丹何必入連斷山的殺局。
慕子晨也在看著謝翎,他按緊了腕間的手鐲。
他也可以殺元嬰,但得藉助邪魂,不是他自己的本事。
慕子晨是自請來的連斷山,他已經裝了很久的柔軟小白花,哄得一群人暈頭轉向,但想進一步籠絡人心真正立足,還得拿出些真本事。
慕子晨這次是來立威的,許多修士都有秘密,在這兒使用陰陽鐲,也沒人能發現邪魂,只會以為他有什麼秘法,到時候他以金丹戰元嬰,一戰成名,事後若再裝裝傷病,還能惹人心疼。
立身的本事和蠱惑人心的柔弱這不都有了?
但此刻看著這名不知名的黑衣金丹,慕子晨卻無端膽寒。
正想著,穿過其餘人交手時震盪的餘波,卻見謝翎那滿弓的箭忽的一轉方向,竟是隔空釘住了他!
那一瞬間慕子晨寒意從腳底直竄脊背,下意識失聲大叫:「峰主救我!」
玉仙宗一個峰主立刻擋在了慕子晨面前。
謝翎忽的彎起嘴角,勾出一個薄涼的笑:「玉仙宗的人居然願意護著一個邪修,還好意思自稱正道。」
峰主眉頭一皺:「胡說什麼!」
謝翎厲聲:「你身後那人藏著邪祟的氣息臭不可聞,你們都眼瞎還心盲嗎!」
護著這樣的人,卻逼走了沈辭秋,謝翎就是要把他們都罵個遍。
峰主仍然沒有動,他懷疑此人是在攻心,趁機挑撥離間。
慕子晨也在他身後慌慌張張:「峰主千萬別聽他胡言!」
但慕子晨一顆心卻提了起來,驚疑不定,這人究竟是胡亂攀扯,還是真察覺了邪魂存在?
謝翎的下屬們分身乏術,黑鷹策應謝翎,身上已經掛了彩,謝翎必須為他們搏一條生路,偏頭躲開一擊,冷笑:「我胡說?那邪祟就藏在你手上的陰陽鐲中,你要是問心無愧,敢不敢把鐲子交出去?」
慕子晨大驚:這人竟然真的知道!
目前還沒人能認出陰陽鐲的來歷與其中玄機,慕子晨自以為能高枕無憂,誰料居然被人一語道破!
這話說得太清楚了,峰主聞言也難免起了疑心,所有人都將謝翎的話聽得清,慕子晨咬咬牙,握著手腕:「我是有個鐲子,但絕不是他口中邪物,這是……」
「你養邪祟,自己肯定也學了邪法,在不知道的時候說不好已經害了多少人!」
謝翎卻不給他狡辯的機會,飛身收弓,扔出一件法器護住他在內的三個人,他一邊參戰,嘴上不停,高聲道:「溫闌的死明明是你算計的,裝什麼無辜小綿羊!」
鼎劍宗眾人聞言皆愣。
少主的死還跟慕子晨也有關?!
是了,仔細想想,那時在秘境,慕子晨也跟少主相處過,最後還是他帶著鼎劍宗弟子說去找少主,結果就碰上了少主被殺的現場,的確處處透著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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