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上還帶著沈辭秋的溫度呢。
他站在門口傻樂,沈辭秋在門內聽著聽著,耳根微微發燙,聽不下去了,須臾後,他將門微微拉開一點縫隙,剛好夠一隻手伸出去。
「……面具還我。」沈辭秋隔著門板說。
「好說。」謝翎很不要臉地把自己的手放了上去,「連人帶面具一起還你,沈宗主不必客氣。」
兩人隔著門板你來我往,最終這場拉距以謝七殿下成功把自己送進屋而宣告結束。
黑鷹和白鴆遠遠看著,心說學到了,又學到了。
「比我先前去鶴妖那裡看到的手段都高,」黑鷹餘光瞥見白鴆居然拿出了一個本子正在動筆記錄,一頓,「……你幹什麼呢?」
「記下來,免得忘了。」白鴆一本正經收起紙筆,「或者日後偶爾拿出來給殿下和宗主看看,他們應該也開心。」
黑鷹驚異,黑鷹警惕:還能這麼幹?!
不行,他才是主子們最得力的近衛,得想辦法扳回一城!
不愧是主角的左膀右臂啊,看這股卷勁兒,簡直一脈相承。
飛舟行過雲端,從白日跨到黑夜,夜裡,謝翎在榻上睡得安靜,沈辭秋則在修行。
他和謝翎本來修為就已經接近元嬰後期,此次雙修後,直接將他們真正帶到了元嬰後期,不知是因為渾厚的積累,還是「不負」加上冰火雙生珠的妙用,他倆境界一日千里,甚至已經摸到了元嬰大圓滿的邊界。
以他倆的年齡,這般的修為,說出去只會讓整個修真界譁然。
多虧謝翎那獨特的掩飾修為的功法,無論是不想讓人看穿,還是想捏造個假境界來糊弄人都很方便。
沈辭秋睜眼時,剛好想到這裡。
據謝翎說,這也是那個在他體內的神秘傳承在考核給的獎勵,許多功法和器物簡直獨一無二,格外好用。
但沈辭秋依然希望這傳承儘快消失,因為它還會給謝翎帶來威脅。
殺了妖皇之後傳承試驗才會結束……氣運確實眷顧謝翎,但也給他帶來了重重磨礪。
沈辭秋在床榻邊坐下,垂眸看著謝翎,心說但凡換個人,或許已經死在這樣艱難的路上也說不定。
不是每個人拿了好東西,都能走得一帆風順,謝翎取得的成果,也是他自己的本事。
沈辭秋的氣息剛落在床榻邊,原本睡得十分安穩的謝翎忽的動了動,在睡夢中抬手,沈辭秋一愣,就被準確無誤地抱住了腰。
他猝不及防被謝翎摟得往床榻裡帶了帶,差點低呼一聲,好在反應也快,立刻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謝翎根本沒醒,呢喃著說了句什麼夢話,根本聽不清,額頭在沈辭秋身邊蹭了蹭,而後腦袋一埋,就接著睡了過去。
沈辭秋睫羽輕輕一動,在謝翎綿長的呼吸聲中放下了手。
謝翎夢見了什麼,他嗎?
夢裡夢外都是自己,不會覺得多嗎?
不,不會。
因為自己對謝翎,只會覺得看不夠,謝翎對他,必然也一樣。
君心似我心。
沈辭秋眸中映出柔軟的燈火,他順著力道輕輕上了榻,躺在謝翎身邊,沒有絲毫倦意,只是想與他挨在一塊兒罷了。
皚皚白雪也會有被烘得暖洋洋,只想化作涓涓清泉的時候。
飛舟載著滿船好夢自星河間穿梭而過,檐角一盞飛鳥銜花的燈正一圈圈轉動,人間煙火,紅塵暖家。
*
飛舟沒有一口氣直接飛去妖族城池「相見歡」,中途在一處山脈中停了停,沈辭秋和謝翎在這裡接了兩個人。
準確來說是兩個半大的小孩兒:謝魘和葉卿。
謝魘這次也要跟著謝翎露面,這是他自己的選擇。
謝翎再次問他:「你想好了?你大可不必再接觸夢魘和妖皇宮的事,要是反悔還來得及,回雲歸宗去好好修煉就行。」
謝魘搖搖頭又點點頭:「我想好了,皇兄,我也想幫你們的忙,而且我不能一直躲在雲歸宗內不見人,夢魘一族的力量還有用,我出面最合適。」
他仰頭甜甜一笑:「而且我又不會留在妖皇宮,皇兄和辭秋哥哥也會帶我回家的,對吧?」
謝翎笑著摸了摸他的頭:「這個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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