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辭秋這個人,從此才真正站到了紅塵間。
想到此處,在四散的花雨里,沈辭秋倒不急著讓謝翎把他放下了,問:「你呢?」
謝翎勾勾嘴角,他眼中沒有顯露妖瞳,但琥珀色的瞳孔邊緣亮起一圈淡淡的光,像燎了一圈的火,他們甦醒在白天,謝翎居然就這麼抬眼,直直望向天空中烈烈的艷陽,半點不覺得刺眼。
「天星盡擁,烈日也是天上星,」謝翎眼中鋒芒畢露,「太陽的火也該為我所用,這才是真正的天火。」
這話可真狂妄,換旁人來說,恐怕要貽笑大方,但這人是謝翎,他傲骨天成但不漫無邊際的自大,說出的話就是有讓人相信他能辦到的魔力。
同樣的天星訣,沈辭秋融在了凝雪訣里,謝翎拿來淬鍊了天火決。
他說得這樣意氣颯踏,惹得沈辭秋也不由抬眼想看看天上的旭日,但下頜剛微微一動,謝翎就帶著他轉了半個圈,把他的視線拉了回來。
「別看,傷眼。」謝翎衣衫烈烈,揚起的衣擺像扇動的尾巴,有長長羽毛的那種,「看我不就行了?」
謝翎噙著笑,眼裡的一圈火散了,他鋒利的眼角只要帶了笑,就俊得格外瀟灑,沈辭秋透過他的眸子看到的神采,比任何光都要明亮。
沈辭秋伸手撫過謝翎的眼角,在謝翎湊上來前,在他肩膀上一按,自己下了地,悠悠退開:「嗯,看過了。」
說著看過了,眼睛其實還在看。
謝翎被人逃了,懷裡頓時空蕩蕩的,拉過他的手,在指尖上吻了吻:「我還沒看夠呢。」
沈辭秋算了算時間:「還剩幾天。」
「我們再走一陣,換個地方修煉吧,天星訣已經到手,望南谷靈力充沛,正好也進一步參悟參悟新法訣。」謝翎說。
沈辭秋點頭,這片花叢雖然不錯,但他明白謝翎為什麼要換地方,望南谷內玄妙,多看看、體會一下別樣的靈氣,沒準還會有新感受。
他們又走了半天,期間沒有碰上自己人,但這地方傳音玉牌可以正常使用,與孔清還有妖族倆真仙通過訊息,兩人找了塊地方,在周圍畫了防護法陣,開始修行。
儘管有法陣做保,他倆也沒敢完全入定,留了神識注意周圍情況。
就這樣,直到望南尊給的十天時間結束,所有人無論在幹什麼,腦子都清醒過來,隨即眼前一晃,盡數齊聚在一片空地中。
這不是來時望南谷外圍,也不是他們之中任何人踏足過的地方,遙看不遠處有群山,近在眼前卻又似遠在天邊,腳下本以為不會有多大的地方,又納下了十多萬人,望南尊在陣道上確實是當之無愧的大家。
而最前方的山崖上,站著幾個人。
四名金仙!
所有人都小心謹慎地沉默下來,心思各異地望著高高在上的金仙們,他們此時離自己好像近在咫尺,但實際上許多人終了一生,都難望其項背,永遠無法企及。
望南尊負手站在最前方,含笑:「天星訣此次幸得延續,兩位小友可否上前,我有話囑託。」
沈辭秋和謝翎交換過眼神,越眾而出,朝著望南尊規規矩矩行過禮。
在所有修士出現的時候,玄陽尊的目光就不動聲色落在了沈辭秋身上,他此時的臉是一如既往的嚴肅,冷硬如鐵,站姿刻板,因為一直是不怒自威,所以他的神情看起來毫無變化。
沈辭秋其實已經感知到了玄陽尊的目光,但他權當看不見,沒回望,沒給一點反應,雲淡風輕。
望南尊面容是青年模樣,但歷經諸多風雨,眼神的沉澱不會騙人,他看著兩人的目光慈祥:「天星訣無法刻錄,無法通過神識灌輸,只能由自己領悟,此番一次能有兩個,我很是欣慰,希望將來你們也能在合適的時候尋找繼承人,將天星訣繼續延續下去。」
沈辭秋和謝翎道:「是。」
其餘人不管羨慕還是嫉妒,天星訣這門法訣都沒法用硬搶的,所以望南尊可以把兩人點出來說話,但找到望南谷中其他某些可觸碰法訣的人,就不方便直接指出來了,懷璧其罪,指名道姓反而會給那些人招麻煩。
「至於拿到我其他法訣的人,望你們勤修苦練,用於正道。」
望南尊是個直接人,說話不繞彎子,該說的說完了,眾人身後有藤蔓蠕動著散開,讓出一條寬闊的大道來:「望南谷此次待客時間已至,一個時辰後會再度封閉,沿著這條路可出去,諸位請吧。」
留下一個時辰的時間,可不是方便某些人找地方藏起來,畢竟封谷後,如果還有人沒走,就會被強行掃出去,到時候面上可不好看,給的時間,無非是讓大伙兒沿著路出去時還能瞧瞧沿途風景,鬆快地結束這次望南谷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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