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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努力地回想自己的五次循環:

第一次不計,然後是清晨、上午、正午、午後......

每次循環的時間在不斷地延後!!

我舔了舔乾澀的唇:「你再想想,你今日何時是醒的?」

「我同你說了......」

他想用僅剩的那一隻眼瞪我,但回神後趕忙道:「翻牌前。」

「第二次循環呢?」

「清晨。」

「......」

窗外映著佛塔的影子,宛若鬼影幢幢。

原來我們每一次循環失敗,都需要支付代價。

循環次數越多的人,醒來的時間越晚,如果我們再不抓緊時間破局。

在多次循環後,或許就只能在七月十六的三更後醒來。

而那時的我們,正處在一片火海或者蟲潮之中,根本無法再改寫結局。

次數有限,當下的每一次循環,都要好好地加以利用。

展昭道:「怎麼處置?」

我道:「若不叫他長點記性,他還會再利用循環來作惡。」

展昭把匕首捅進魏常侍嘴裡。

夠狠啊,這小子。我的大腦飛速地運轉著:

魏常侍被擒,今夜不會有人縱火。詹王妃表現如常,亦不會遭王上發難。

我們極有可能平安地度過今夜。

讓王上恐懼的七月十七日會到來,它的致命弱點一定就藏在那裡——

「啊——啊——救——救......」

然後方才一直輕聲細語的魏公共忽然尖叫起來,叫聲慘烈,穿透夜空!

我一腳踢在他下體,低聲地呵斥:

「鬼吼鬼叫什麼?蠢貨,你叫得這麼大聲,招惹來王上怎麼辦?」

「有蟲!」

他聲嘶力竭,如同一頭被放了血但沒有死絕的家畜般號叫:

「蟲!蟲在咬我!」

我低頭看向腳邊。

一群蠕蟲已咬穿了牆洞,鑽進了屋內,展越的屍體已成白骨一堆。

蟲潮竟然找到了此處!

室內光線昏暗,它們潛伏在陰影中,啃食時動靜輕微,故沒被發覺。

為什麼?詹王妃露出破綻了?

可這是她的第五次循環,她先前幾次都沒有出差錯的!還有誰在搗鬼?

展越已被啃食殆盡。

蠕蟲不知足地爬向被展昭鉗制住的魏常侍,分食他的臀部與腳掌。

它們吞咽的速度極快。

猩紅的血肉被扯去,露出半截森白的腿骨,魏常侍的襠部溢出腥臭屎尿。

這些蠕蟲雖然多,但怕火。

我把油燈擲在地上,它們在火里痛苦地蠕動,燒得差不多時,我堵住了牆洞。

室內陷入弔詭的寂靜。

偏是此刻,門外響起了急切敲門聲,一聲一聲,極其猛烈。

我與展昭沒有去開門。

詹王妃略帶哭腔的聲音響了起來:「救救本宮,本宮要死了,本宮要......啊!

「山月,你快點開門!

「救救本宮!本宮賞了你那麼好的東西,關山月......關山月!關山月!

「關、山、月!」

我無表情地佇立在門後。

我在展昭掌心寫下兩個字:【有詐。】他點點頭。

詹王妃早已不用「本宮」自稱。

她在說謊,或者說,她在提醒我們,外頭不對勁。

能讓我們害怕的東西,只有一樣。

詹王妃的慘叫變成哀婉的啜泣,繼而嗚咽,最後沉寂。

一陣清越的笑聲鑽入我們的腦中。

樑上,接二連三地掉下蠕蟲,淅淅瀝瀝,如同下雨一般,軟軟地垂下。

我們抬手拂去,再用燭火燒死。

漸漸地,蟲潮如傾盆大雨般從樑上落下,王上趴伏在檐上,笑吟吟地看著。

它低頭撫弄著高高隆起的腹部。

男人的雙腿叉開,蹲在房檐上,褻褲之下,正源源不斷地產出蠕蟲。

棕紅的蟲,像他淌的血。

「又見面了。」南詔王勾唇,「見了孤,為何不行禮?」

又?為何說又?

我的瞳孔驟然緊縮,猛地抬頭望向他。

蠕蟲正在啃食我的血肉。

我想起初次窺視它時,它說的那句話。

「叫那婢子把普洱送進來。」

詹王妃往日送的都是滇紅,但那日滇紅喝完了,才送的普洱。

可它早就知道她送來的是普洱。

沒人能未卜先知,除非他提前知道了會發生的事情——它知道自己在循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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