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您這邊下通道後右拐就到出口了。」
陳艾卅點了點頭,又謝過了列車員,站起身來平整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又跺了兩腳鬆散下褲腿,還是從書包里拿出了個充電寶,對著還剩12電量的手機充上了電,他咽了咽唾沫,深吸了一口氣。
不能消極、不能放棄。
堅持、堅信、堅定認為童寬還在等待救援。
過去的自己在童寬面前沒少猶豫,可從來沒見過童寬催促過、埋怨過,都是安安靜靜地等待陳艾卅的決定,陳艾卅說下一步怎麼走,童寬就順著自己怎麼走,有的時候幾乎都能清晰地看到這麼做童寬會費很多力氣,但他也從來沒有說過不。
往通道里走的時候,陳艾卅又給童寬發了個微信。
「卅哥錯了,我錯了,對不起,你回來好不好。」
剛剛眯了的十分鐘似乎補充了不少體力,經過洗手間的時候,他進去解了個手,又走到洗手池旁邊,打開涼水用手接了一抔水,往自己的臉潑了上去又上下搓了幾下,鏡子裡的自己眼睛通紅,早上抹過髮蠟的整齊的頭髮已經亂了,幾撮頭髮絲垂到了太陽穴邊,下巴上也冒了些青色。
他突然對著鏡子笑了一下。
那時候自己剛做銷售第二年,兩人雖然確立了戀愛關係,但沒有同居,童寬還是住校,陳艾卅就在公司附近租了個小房子,周末有的時候童寬就會住過來。
工作忙的時候,陳艾卅也是成宿成宿地熬,熬一個給客戶的提案,反覆修改又反覆演練,熬一晚上早上醒過來的時候下巴也會冒青色的胡碴,童寬醒了就會親昵地用臉蹭蹭他,又笑著對陳艾卅說「卅哥你好扎人」,陳艾卅也顧不上是不是洗漱了,就用下巴從他的額頭蹭到脖頸,又蹭到他的胸口,學著容嬤嬤的口氣說今天就要讓他嘗嘗什麼是暴雨梨花針,童寬怕癢,挪著他的臉就說這針太短了不行,陳艾卅就跟他說卅哥給他換個長的,人就一邊求饒一邊笑,還跟了句卅哥最長了,給陳艾卅直接弄了個哭笑不得。
陳艾卅畢業後,通過一些學生會的關係給童寬換了間兩人寢,學校里的兩人寢很少,兩人寢朝北,學校在南方,冬季尤其濕冷,但除了這個外,幾乎沒什麼缺點,寬敞、自由、宿舍關係簡單,陳艾卅還特意給童寬找了個又是研三的人做室友,那人幾乎不來學校,童寬就在學校里有了自己的小空間。
他記得那天幫著童寬搬寢的時候,兩個人大包小包的,路過也有不少人看向他們,大多數人一知半解,也有少數人真的知情,下到16號樓1樓的時候,不知道有哪個喜歡挑事兒的人對著童寬輕佻地吹了個口哨,陳艾卅直接沖了人家一句,「看什麼看!」
那人回過頭來又嗆了一句,就被旁邊的人拉住了。
「這不原來17樓的小屁精嗎?新男朋友這麼猖狂啊?」
本來陳艾卅都要被童寬拉著往外走了,可他心裡的一股火怎麼都憋不下去,又回過頭大聲喊了句,「你他媽沒男朋友羨慕啊!?」
走到門口的時候,就看見童寬站在陽光底下對著自己笑,陳艾卅向著他就走了過去。
「卅哥,我都羨慕我自己。」
他就揉了一把童寬的腦袋,說了句,「小呆子。」
第21章
出火車站的時候陳艾卅回頭看了一眼,這個小城的火車站好像這幾年都沒修繕過,地上的水泥路還是坑坑窪窪,一條通道到門口的時候,刷了身份證就算是直接出戰了,也沒留個接站人的地兒,深夜裡在門口等著的,要麼是至親,要麼就是拉客的車,四輪兒的、三輪兒的、兩輪兒的都有,就是不太多了。可能也是因為到了半夜的關係,招呼聲都不如白天那麼理直氣壯,只有一兩個人上來問自己去哪裡。
陳艾卅看了看時間,半夜已經沒有汽車站發車的了,乾等的話又要多等六個小時,可他這會兒連一分鐘都有些等不起。陳艾卅走到了一輛老式帕薩特的邊上,司機正躺在駕駛座上睡覺,腳翹得老高,車窗開著,他敲了敲車窗玻璃,又直接拍了拍司機的小腿。
「師傅,醒醒。」
司機紅著眼睛醒過來的時候目露凶光,似乎下一秒就想把吵醒他的人暴揍一頓。
「幹什麼!沒見著睡覺呢麼。」
「走不走?」陳艾卅報了一個比較偏遠的地名。
司機皺了皺眉,「有點兒遠。」
「價錢好商量。」
「而且我肯定是放空車回來,等於跑兩趟。」
「按兩趟付錢。」
見司機師傅不說話了,陳艾卅又補了句,「我就一個要求。」
師傅動搖了,「你說。」
「車不能停,我趕時間,我們輪流開,你開倆小時,我開一小時,車程大概五個小時左右,我們輪兩遍。」
「這麼著急嗎,」司機師傅眼珠子滴溜溜轉了一圈,「急車我不開,你看這也就我踏實睡覺,不搶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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