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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艾卅到底是在談判桌上浸淫了那麼久的人,談不了的叫要求,能談的都叫做條件,「就因為你睡覺了我才找的你,我需要個精神頭好的,付你兩倍價錢,你拉一趟抵四趟,怎麼樣?」

司機師傅立刻就眉開眼笑了,「這我肯定卯足了勁開啊。」

談攏了後,陳艾卅就把箱子放進了後備箱裡,人往后座一鑽,只說了句,「我先睡會兒,到點了你喊我。」

師傅稱了聲好後就啟動了車,嘴裡叨叨地問陳艾卅這麼著急去幹嘛。

「找人。」陳艾卅這會兒倒好脾氣,直接回答了。

或許是陳艾卅臉色實在是不太好,司機師傅從後視鏡看了看陳艾卅的臉,猶猶豫豫地試探著問了句,「找到了之後呢?」

「帶回家,關起來。」

司機師傅猛踩了一腳剎車,沒說出話,好像在猶豫要不要掉頭直接去派出所。

陳艾卅苦笑了一下,嘆了口氣,「開玩笑的,我是去找我愛人。」

師傅這才鬆了口氣,仿佛過來人一般說道,「鬧彆扭啦?氣得回老家了?哎呦,媳婦兒可不就得哄著嘛,年輕人,別那麼大氣性,你得心放寬點兒。」

陳艾卅「嗯」了一聲,又深深嘆了口氣,又跟了句「是啊」,這會兒終於有人說道他了,他覺得心裡好像好過了一些。

——

不知道是不是前一天情緒起伏太大,好消息和刺激太多,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陳艾卅覺得頭痛得止不住,幾乎眼睛都睜不開,他以為只是偏頭痛犯了,可剛一起身,整個世界天旋地轉的,又覺得渾身發冷,嘗試著想說話,發出的聲音卻是病態的嘶啞,他覺得手心燒得慌,又下意識地用手心去摸額頭,一個溫度,應該是發燒了,想掙扎著去校醫院看看,可太暈了,一點都提不起勁。

陳艾卅往童寬的床那兒看了過去,沒有人,又看了一眼手機,已經過了九點了。

想了想,還是給童寬發了個微信。

「中午能順份白粥回來嗎?我好像發燒了。」

幾分鐘後,見童寬還沒有回覆,陳艾卅也沒有力氣再等,索性就把手機放一邊了,裹上被子又繼續睡了過去。

發發汗的話,就能好得快一點吧,他想。

剛睡下去,就感覺好像眼睛裡亮了一道白光,白光由大變小,逐漸變成了一顆虎牙,還有一抹笑,接著是唇,這個唇他記得的,他昨晚剛吻過,由淺入深地吻,舔舐過他齒關,也絞住了他的舌,還有一些生澀的回應。

熱……是從心裡頭燒起來的,火焰向四肢四面八方竄動,從胸口一直蔓延到指尖,血成為烹煮自己的水,好像把聲帶都燙變形了,他想大聲呼喊,可張開了嘴卻無法發出聲音。

快受不了的時候,胳膊上涼了一些。

好像有誰把周身的火苗扒開了,把他從火裡帶了出來。

剛感覺有風吹過,額頭上就一涼,接著是面頰、脖子、胸口……一直到腳背。

陳艾卅好像浮在了舒適的海面,有風、有浪,整個人都舒服了。

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看到有一塊毛巾正要往自己腦袋上放,伸過來的纖細胳膊小心翼翼,毛巾被疊成了一個長方形,正要落到額頭上,陳艾卅開了口。

「童寬?」嗓子破得幾乎聽不清。

「卅哥,你醒了?」童寬的聲音很輕,問得小心翼翼。

「嗯……」

「39度,嚇死我了。」

「沒事……」

「現在感覺怎麼樣?我去校醫務室配了退燒藥,先吃點東西再吃藥?」

陳艾卅迷迷糊糊的,也看不清面前的人,就覺得自己的右耳邊有個聲音一直在和自己說話,清清脆脆的聲音,說得是什麼不太真切,但擔心的語調他倒是記得牢,他伸手到床外輕輕拍了拍童寬,像是安撫似的,告訴他自己沒事。

還是沒力氣,都睜不開眼,陳艾卅迷糊著又睡了過去。

這一覺他沒有再做夢,而是觸感一點點回到了自己的身體裡,仿佛有一股清泉水慢慢湧進了自己的身體裡,思緒也逐漸清明,他甚至聞到了一股菜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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