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大街上都是討生計的人,見這種仙人郎君不像是光顧自己生意的,也不會多盯著,最多就是瞧瞧好看的相貌,賞心悅目罷了。
尋暗一邊觀察四周,一邊眼睛滴溜溜的轉,看著周圍都有些什麼新鮮、有趣、亦或者好吃的東西。他心思簡單,成天跟著陸殊途早就憋壞了,現在是看什麼都想買,看什麼都新鮮,就是路邊的野狗拉泡屎,他恨不的都去看看乾的稀的。
可誰料陸殊途卻似乎另有目的地的模樣,徑直的朝某處走去。
尋暗見有人排隊,一溜煙就跑到了隊伍的前端。在看到店家牌匾上寫著杏脯坊時,有點明白了。
整日處理公務是要嘴裡嚼些零嘴兒才不覺得乾巴。
可這杏脯梅干不是前幾日才喚他買了滿滿一大盒麼,這麼快就吃完了?
看著大排長龍的隊伍,尋暗又懂了,肯定是他當時隨意買的一家並不好吃吧。
杏脯坊的師父是新來的,聽排隊的人說曾經在御膳房裡專門負責點心方面。這年頭,皇宮就是個讓人盲目崇拜的地方,哪個地方染上了皇宮的氣息,富商們都爭先恐後聞著味就來了。
這不,還是上午,許多家小廝女婢們就都排著隊了。
尋暗憑著自己那張秀氣的臉說了一通好話兒,又花了三錢銀子,好不容易買了個靠前的位置。他求那女婢在這先等會他,「芍藥姐姐,我一會就帶我家郎君來,你可萬萬幫我留住這位置啊。」
杏脯坊也不會跑,芍藥雖然是被陸小蓮指派特意去買這家的點心,可想著陸小蓮這個窮地方來的,恐怕也吃不出來什麼御膳房不御膳房的東西,便大方同意了。
左右還能賺一筆外快,幹嘛不呢。
當然,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尋暗長了張清秀的臉。這種豪奴跟著的主人家肯定也不會差。芍藥還是少女,少女愛俏又愛看畫本子,心裡總有一些不切實際,叫人匪夷所思的幻想。
芍藥被一聲聲姐姐喊得逐漸迷失方向,陸家等級森嚴,除了外院的僕人下人們能混個臉熟之外。對於她這種內宅的,跟的主子地位也不是很高的,自然見到的外男就有限了。
不過芍藥到了這時,還不忘了仰著頭拿喬,「知道了,你可快些來。」
尋暗是個人精,哪看不出來這個婢女的小心思。只是他一貫圓滑,笑眯眯的哎了一聲,「知道了,好姐姐。」
尋暗這一通糾纏,再回來時,陸殊途的身後也排了許多人,到顯得不那麼靠後了。可要想排隊買到還得過上好長一段時間。
尋暗才不想一天的功夫都耗在這兒呢,他自認為機靈,湊到郎君跟前小嘴巴巴的上前邀功。
可誰料,陸殊途卻沒有看他。而是垂了眸,任那長睫卷出幾分柔和,泄了幾分繾綣,「不必,我自己來。」
陸殊途並非是個傻子,放著捷徑不走。非要當回蠢人,而是人生路漫漫,若所有的事情都走捷徑,又怎麼能體會到做人那種微妙的感覺。
此刻,排隊的人群中,大多面上都露出或無趣或等候已久的麻木感,唯有陸殊途神色輕快,眼含笑意,眉下的那點血痣更映其玉面昳麗。
棉雲散開,久違的太陽暖光斜照下來,陽光並不偏愛某人,而是平等的照亮所有排隊的人。可正因平等,才能更加分辨出真心實感。
尋暗敏銳察覺到自家主子在心,可又不懂在開心什麼,放著占好的位置不去排,還傻樂呢。
隊伍又前進了些,看來一筐蜜餞梅干又炮製好了。一筐蜜餞能賣不少的人,很快前面的人龍便清空不少。此時,一個穿短服幹練的小夥計忽然出現,他用手指著人頭數著,嘴裡念著,「七、八、九、十。」
點到陸殊途前面一個人時正好是第十個,陸殊途身子微妙的一頓。
小夥計將陸殊途前面的小哥一拽,清了清嗓子,嘹聲道,「今天的梅干賣到這位顧客就沒了,剩下的明日起早吧。」
話音落下,不少人都失望噓聲,「不是吧!我都排到這了。」
「是呀,小哥,在通融一下讓師傅多做些呢?」
「去去去,」小夥計眼稍一揚,「你說多做就多做呀。這梅干做的可累壞師傅了,我還想勸他早點歇著呢。要想吃好的,明天,趕早。」
排隊排了老半天,得知這種結果,隊伍里自然又有議論,「明天,明天就不是那位師傅了。」
「是呀,不是皇宮裡的師傅做的,那哪家都不一樣,誰還到這裡來買?」
話雖這麼說,可店家不賣,也不能強摁頭。尋暗立刻就是一喜,終於不用浪費時間排隊了。
正當尋暗想裝模作樣的安慰自家主子時,哪知道方才還光風霽月,不徐不疾的郎君忽然拽住前方之人的衣領,「一兩金,我買下你的位置。」
尋暗愣了,說好的自己來呢?
從天而降的一筆巨款砸的前方小哥懵逼不已,臉上還流露出一絲不可思議。
一兩金,這是什麼概念,夠尋常人家嚼用十年了。
小哥茫然,很快反應過來,他生怕這個傻子跑了,連忙反手拽住陸殊途的小臂,「你說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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