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歸先是觀察一番,聽著旁人報價,暗自想好如何裝做老客,依葫蘆畫瓢照樣買些就算了。
可誰知生意人太過圓滑,明明一樣的菜,報出兩個不一樣的價格。一家如此也就算了,可全街上的人就跟通過氣似得,都是高價。
這同歸如何能忍,可扒拉著吵架太跌份了,同歸還要點臉,氣鼓鼓提著籃子站了會兒,默默生氣去了。哪知正好撞上了在街上的落梨。
落梨看見同歸就像看見了骨頭,巴巴的就貼上來了。
落梨纏人得很,很自然的接過同歸的籃子,也不嫌棄一個男人提著籃子不像話的模樣,「同歸,這些天我家裡頭已經準備好聘禮了。我還又求了人算過了,再過兩天就是吉日,到時候我再去你家下聘。」
原來是少年求偶,還說的這麼順暢,恐怕是早就練習過無數次罷,都是過來人,都懂。周圍的人看的臉上都掛著笑。
同歸俏臉頓時一紅,用眼神狠狠一刮落梨。直接就走了。
落梨還以為自己惹惱了同歸,頓時愣在原地不知所措。還是周圍的大娘看不下去了,提醒道,「這麼大小伙子怎麼光長個兒,不長腦,女郎這是害羞了。」
落梨恍然大悟,這才趕追上去,他獻寶似的掏出一個紙袋,遞過去,「同歸,你嘗嘗這個。」
撲鼻而清香激的人胃口大開,同歸眼中浮出幾個圓滾滾的喜人的梅子來,「這梅子好胖呀,和別的梅干好像不一樣呢。」
「那可不,只有杏脯坊的大師傅才能做出來這個模樣。」落梨有些得意,「我今天是特意出來買的,原本想著給你送過去,正好碰見你了。聽說他家大師傅是御膳房裡出來的,做點心也是一把好手。」
同歸併不多貪嘴,相反她的食慾穩定,極少吃這些零嘴。唯一不多的愛好就是吃些梅幹了。
落梨與她一起長大,自然是知道的。
同歸捻了一個在口中,又酸又甜,她被激的眯了眯眼。
落梨將她的神情一覽無餘,不知想了什麼,耳根通紅一片。
陸殊途過來的時候看見就是這麼一副礙眼場景,少頃後,他微微抿唇。
落梨背對著他,似毫無察覺,「好吃吧,上次在你家吃的梅干其實太甜了,一層糖霜很膩的慌。」
聞言,陸殊途視線慢慢收回,將手負在身後平靜開口,「總好過某些梅子,華而不實。」
落後一步趕來的尋暗發誓,這絕對是瞎說。觀杏脯坊的梅子從外表到內在皆是蜜餞中的上上品,這一點他的眼很能分辨。
況且,爺,您不是也買了杏脯坊的梅子嗎?
驟然聽見聲音,同歸愣了一瞬,她沒有回頭,只是盯著面前的梅子,意有所指,「我倒是覺得這個梅子實在的很,不像是有些壞了心的梅子。」
到這裡,同歸若是還不知道家裡先前的梅子有異,那就是傻子了。
她也不想在多糾纏下去,提過落梨身上掛著的籃子就要走。落梨緊隨其後。
陸殊途上前一步,眼神如有實質的看著落梨,「原以為你離了我,還能有什麼好去處。」
「看來也不過如此。」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落梨是白身,除了臉皮子還有幾分可看之處,旁的就沒有了。
這話落在同歸耳朵里,卻又是一番意思,瞬間她猶如雷劈。和前任相遇最差莫過於什麼?莫過於對方衣冠楚楚,過得人模狗樣。
而自己……
同歸瞧了眼身上幹練的短衣長裙,手裡提著的菜籃子,悔的牙都有些酸,果然是越活越回去了。她捏緊了籃子把,不甘示弱,「不比陸大人悠閒自在,成天就知道盯著旁人。」
好在籃子裡沒菜,不然真是丟臉丟到姥姥家了。
可男人之間的那種暗暗的意思,落梨如何不明白,他憨笑一聲,「陸大人孤家寡人,自然不懂夫妻間的情趣。」
最近沒有吉日,縣衙里並沒有人來過陸家。這一點,陸殊途很確信。
但即便如此,他的呼吸仍亂了幾分,「哦,不知落小郎何時成親,某竟然沒有收到請帖。」
「還是落小郎小肚雞腸,連杯酒水都捨不得請某來喝?」
「又或者,落小郎並沒有成親只是在框某不成?」
這些話又快又急迫,實在不像陸殊途會說的話。
落梨垂下眸,似不知如何回答。
同歸匪夷所思,「你還想吃我的酒?莫說我還沒成親,就是成親了,你有多大臉?還想來討我的酒喝?」
世家貴族什麼酒沒有的喝?陸殊途自然也不是那種閒的蛋疼,有功夫到處交際的人。
一句話就道出了兩人並沒有成親,望著對方微微頜首,淡然又自得的神色。落梨眼中划過一絲暗光,「既然陸大人這麼想喝,這機會總歸也跑不掉。」
定了親,剩下的事情自然是水到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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