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麼敢?
怎麼敢就這麼嫁了……
巨大的恐慌縈繞在心頭,又像被人在鑿打一般的痛,陸殊途的臉白的像紙。隗譚一時越發不敢動,「不,主子,那不是同小姐。」
可惜這話被周圍的人聲遮蓋了。
忽然,陸殊途發出一聲冷笑,隨後越笑越大聲,笑到淚水都逼了出來,從狹長的眼角墜下。胸膛隨著這笑聲抖動,被馬踩踏過的地方開始有了反應,鮮血止不住從口中湧出。
「不,我不信。我不信是她。」陸殊途唇角滴血,勉強定了定神,卻是固執起身。
他推開隗譚的手,朝花轎走去。
眾人叫這一幕驚到一時沒了反應,竟任由陸殊途掀開花轎的帘子,又挑開了新娘的遮面的珠簾。
沒了半遮半掩的帘子,陸殊途仔細端詳著這張臉。三分明艷,確有幾分像同歸,但確確實實不是同歸。
緊繃到極致的神經驟然在此刻放鬆,陸殊途退開身,恭敬行一大禮,「某擾了娘子吉時,還要娘子見諒。」
這時,隗譚也在一旁與接親的人交涉。
鬧了好一陣,又廢了好一場時間,這才萬事皆休。
陸殊途心神俱疲,「傳信給我讓我今天回來,到底所謂何事?」
隗譚連忙將一直默念的話說出,「同小姐確實是今天成親,不過是在下午。」
「沒有在信中說明原因是因為我與尋暗立場不同。」
「尋暗若是知道同小姐今天成親,一定會將此事瞞下。」
隗譚只是暗衛,一舉一動都是為了主子的喜好而來。可尋暗是明衛,需要考慮到主子的利益。雖然都是為了陸殊途,但是有衝突的。
或許是方才認錯了人,已經將情緒逼到了極點。如今陸殊途冷靜無比,也瘋癲無比,「同歸今日成親?」
不過片刻,他就做了決斷,「那我今日也成親好了。」
「去,去通知陸小蓮去。」
哪有人成親如此隨意的,就是宴請吃飯都沒有如此倉促的。
可偏偏陸殊途就這麼做了。
這決定果然和隗譚設想的一樣,他雖知道主子會瘋,不想瘋的如此徹底,「主子,已經安排好了。小陸氏去寺廟求了吉日,正是今天。也一直當作今天來安排,如今陸小蓮正等著您呢。」
「對了,主子。陸小蓮出嫁的地方正在同家的隔壁。」隗譚很好心的將安排說出。
陸殊途聞言挑眉看了他一眼,「如此,才可以做一字輩。」
又低聲對著隗譚耳語了幾句。
隗譚領了吩咐立刻去安排,陸殊途則是直接尋了一家成衣鋪進去。
過了片刻,一個簪花披紅,大紅圓領的吉服的俊俏郎君出現在街上。
從認錯人到做決定,再到換喜服,一切只在片刻中。速度快到不可思議。
等陸殊途出了鋪子時,接親的隊伍已經準備好了。
陸殊途捂了下疼痛的胸口,翻身上了掛著綢帶的青驄馬。
青驄其實半夜就被薅起來了,一直在等著。因為是馬生里醒的最早的一次。如今大大的眼睛眨巴眨巴,睫毛也跟著撲動看著好不呆裡呆氣。不過那皮毛卻一水兒的光亮看上去養的極好。
陸殊途捻了捻它的馬毛,輕笑了笑,拍了一下青驄的頭。才揮了鞭。
馬蹄子蹬的老響,一旁人見狀,連忙吆喝一聲,「吉時到,出發接新娘子咯~」
接親是要繞路的,這時候圍觀的百姓只要說上些討喜的話,就都有賞。
有的人家是散喜糖,有些大方的人家則會散銅板。陸殊途屬於後者。
錢散了一路,圍觀的人跟了一路,青驄的鼻孔也不耐煩的冒了一路氣兒。可一匹馬兒,誰管它生不生氣呢,群眾們誰也不願意先離開,生怕少拿了錢。
過了一個時辰兒,隊伍終於停了,可陸殊途並未下馬。一旁媒人也是沒見過這場面,愣了一下。說郎君是不願意吧,可又親自來接新娘,並未說什麼派一頂花轎接過去了事,一路上的喜慶更是半點沒少。
可說願意吧,有哪個好人家新郎成婚當天是從成衣鋪里出來的,如今到了門口也不下馬,不進府門,這是不尊重的表現。
王媒婆接手的親事至少百來樁,如今好險沒砸在手裡頭,又礙於權貴,只能是默默擦了擦汗,上前打圓場,「新郎這是害羞呢,還不快請新娘子出來。」
這話也太牽強了,太無恥了。偏就陸殊途穩坐不動,泰然自若的模樣。
鴉雀無聲又透著處處詭異的迎親,和只隔一牆之遠,熱鬧非凡的同府簡直是天差地別。
觀隔壁,人頭都攢到一塊去了,裡面舞龍舞獅的隊伍讓圍觀的人響起陣陣喝彩聲。
同母站在門內邊上捏著一封信,慈笑著透著一些心酸,還有一絲惱恨。
心酸是嫁女兒的心酸,惱恨是惱同祝元忒不靠譜。<="<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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