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應了同歸的當初那句話……
這世上真的有一語成諫嗎,或許還是命?
可他,從不信命……
驟然間,陸殊途胸口痛到無法呼吸,他伸手去拿面前的酒壺卻發現手不自主的在抖,只能是更加用力的去抓。軀體化的症狀被掩蓋只能是愈發嚴重,一旦被人發現只會被嘲笑。
陸殊途眼下已有些濕潤,眨眼賭氣般又加了幾分力,砰的一聲!酒壺被捏碎了。碎片深深扎進他的手心裡,鮮血瞬間迸發,在桌布上泅出一灘深色的印記。
疼痛讓陸殊途心中卻只覺得暢快,他望著鮮血淋漓的手,笑的眉眼彎彎,「同歸,我受傷……」
受傷了,該包紮的。
可此次卻讓同歸覺得無比瘋癲,誰家好人疼了還會笑?她道,「你這瘋子……」
彎彎的眉眼瞬間垂下,一貫繃直的背脊以微不可查的速度慢慢崩塌,「你好像從來不曾在意我。」
回答他的是越發猛烈的拍門聲。
那種低如塵埃的聲音轉瞬即逝,同歸根本聽見,或者是也不在意,「你這瘋子,你將我擄了來,你讓我明天如何見人?你這是想逼死我!」
不會有人覺得是男人的錯,這世道只對女人苛責。女人犯了男女之錯,只能是被浸豬籠。活人套進麻袋裡,被活生生的淹死,美名其曰是為了守貞。
守貞是很可笑的事情,是世人給女人的枷鎖。但大多數人都認了這個枷鎖,並一直尊奉。
同歸雖不屑這枷鎖,但她怕浸豬籠……
畢竟人言可畏。
嘩啦嘩啦的門板碰撞聲,使牆邊的白漆都震掉了不少。可即便如此,桐華院都沒有任何聲音。同歸只能威脅,「你在不放我歸家,你就不怕我的丈夫看不到我,會將你大卸八塊?」
陸殊途眉目已淡,「那,試試好了。」
「試試看,他的反應。」
說完這一句,陸殊途看著同歸拍門拍紅的手,視線收回,「別做無用之功,你出不去。」
同歸當然知道,「都不做,怎麼知道是無用功?」
如今唯有破開這道門,可這門是他媽難破!
破門是有技巧的,不是一掌上去或是一腿蹬上去,那門就連著門框掉下來。真有那般輕易,那就太小瞧裝門的工匠了。
同歸提起裙,使出畢生功力踹了幾腳後,默默收回了腿。
此刻不冷靜,也強行冷靜了,她轉身看陸殊途,「你真不要臉。」
別問她為何渾身的武功,卻沒有打這房中的人。若什麼是什麼事都能以武力辯高下,同父也不會入獄了。
別管事情對錯,先動手的一定就是錯。
陸殊途似乎早就料到這一切,不怎麼在意的收回視線,起身向屏風走去。
屏風後頭髮出悉索一點動靜,很輕。
接著那褪下衣衫,倒映在燈火下修長舒展的四肢便可瞧見。
同歸的耳朵便動一動,眼睛流出小動物般警惕的目光。
這種情勢之下,一點點聲音都讓會讓人草木皆兵。
可出乎意料的,陸殊途換好了衣服,並不是赤/裸裸的出現,而且手上還端了一碗麵。
只是他衣襟大開,被水漬染濕。雪白如玉的肌理大片的露出,極美的線條下勾勒出青色的血管。
陸殊途墨色的眸里很平靜,「餓了一天,吃點東西吧。」
若是一個正常的新婚夜,夫郎如此體恤當然是極美的。
可這新婚夜實際上有多離譜,只有同歸才知,她都要氣笑了,「吃飯?都什麼時候了,還吃飯?你是不是腦子壞了,還是覺得我今天是自己自願嫁過來的。」
陸殊途聽罷,卻是笑了,笑的飽含深意,「夫人,不吃飯一會了沒有力氣。」
「亂喊什麼!」同歸聞言氣的手指都在發抖,上前就摔了碗,「吃什麼吃!你趕快放了我,我還能當這件事沒發生過。」
湯麵都砸了,翠綠的小蔥花濺了一地。
陸殊途盯著那碗面,語氣平和,「同歸,你怎麼到了現在,還有幻想?」
幻想什麼,當然是想著落梨能出現在這裡。
另一邊
落府靜的讓人發慌。
成親是個耗費時間的事情,在迫不及待也要拜了堂,喝了親朋好友敬的酒才能安心的揭開蓋頭。
一切都是正常的流程,親里們也圍在房裡等著觀看新娘,新娘子要接受一番調侃,露出羞羞答答的神色,說一句生,親朋們才會心滿意足的離開。
喜抻一挑來,昏黃的燭光下是一張辨不出五官的臉,壓在眾人口裡的稱讚夸不出口了,「怎麼這麼白?」
「就是,白的過份了些吧。」
進喜房的都是過來人,也畫過新娘妝,可那些婦人總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對勁。
平常這些人也不曾看過同歸,可熟悉的人怎麼會認不出來?
落梨的臉色立刻變了,「怎麼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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