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窄袖蟒袍與屋裡頭的搖搖欲墜的燈火相呼應,一股淡淡的脂粉味傳了來,同歸的眼神暗了暗。
但讓她更難以接受的是撲鼻而來的熏臭味道,發酵的酒味混著男人獨特的味道,成了一股難以言喻的味道,這是同歸不曾聞過的。
當下她就捂了鼻子,看著東馹。
一旁的東馹尷尬的笑笑,「是方小郎君他們,見著郎君新婚就起鬨著喝酒,這不郎君也開心喝的就有點微醺了。」
豈止是微醺,簡直是醉鬼。
同歸將臉偏向一邊,「打些水給他擦擦。」
同歸就不是那種會照顧人的女郎,要她給郎君擦身是不存在的。
「你給我……」落梨低著頭,打了一個「嗝」。發酵過後的酒味順著他的喉嚨泄出。
「娘子,你給我擦……」落梨低低的央求,很像在求撫摸的幼犬。
同歸的心軟了軟,可突然聽到落梨道,「同歸,你是我的妻子這種事應該是你來。」
這便是要求,不是懇求了。同歸分得清。
別說是這種亂糟糟的環境下了,就是正常同歸成了親,她也是不願意照顧一個醉鬼夫君。
這種情況今晚根本沒有辦法溝通,只能是等明天一大早了再說正事了。
同歸當即就鬆了手,臉色生冷,「東馹,你去讓廚房熬碗醒酒湯端來,在讓隗譚來照顧他。」
同歸這一撒手大半的力道一卸,落梨險些載了個跟頭。
「郎君!」東馹只能加大力度去扶人。
也不知是同歸的退讓讓落梨發了怒,還是她言語間的推辭,總之落梨迷離的眼底變得冰冷。
他推開東馹,踉踉蹌蹌的站穩。
「同歸。」落梨死死盯著同歸,驀地一把攥起她的手,「為何是他人,難道我不可以?同歸你有沒有想過要和我好好過日子?!」
疼是同歸第一個反應。
醉酒的男人是沒有理智的,力氣也出奇的大。也就導致同歸沒有看見落梨眼中還留有幾分清明。
「你鬆開我!」同歸也怒了。
落梨卻充耳不聞,回了頭喝道,「東馹你退下。」
兩人的這種情況顯然不適合獨處,可主子的話東馹又不敢不聽,因此他很是為難,「主子,這……」
「你沖他發什麼脾氣?」同歸在一旁覺得不可理喻,她深吸了口氣,「東馹你去煮醒酒湯吧,這裡沒事的。」
俗話說當官都難斷家務事,東馹真的很慶幸自己被解救,「謝謝夫人,奴這就去。」
也許東馹並不是那麼不靠譜,總之門關了後,隗譚閃身就擠了進來,「夫人,還是我來吧。」
說罷,隗譚就要扶落梨。
落梨臉色陰沉,比對東馹他此刻有著不可理喻的苛求,「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來扶爺?」
「砰」的一腳!
狠狠的踹了下去。
隗譚當即後退了兩步,捂著肚子吐了一口鮮血。
就像野獸毫無理智的出擊,冷洌的招式帶著風,不知是恨還是怨氣。
「啊!」同歸在這瞬間緊緊閉了眼。
不是駭的,是驚的。
這超出了同歸認知,她不曾見到過這麼失去理智的落梨。
「你簡直,瘋了!」同歸喝了一聲,蹲下身去扶。
落梨眉眼中的陰鬱卻越來越濃,他扯住同歸的胳膊,「你為何去扶一個下人,他和你什麼關係?你為什麼要這麼關心他?」
「說話啊!你啞巴了?」見同歸答話,落梨越發惱怒。
這樣的結果就是同歸的臂膀那一片痛到抽筋,甚至有些指尖開始發麻。
同歸練武知道這是手臂不通血的表現,這樣下去說不定整隻手都會報廢。
當下便當機立斷的給了落梨一巴掌,「你能不能冷靜些!」
啪!
光是聽聲音都能夠感受那個力道。
耳環隨著力狠狠的砸向了臉,落梨舌尖嘗到了血的腥味,此時他的臉色不只是陰沉了,甚至帶著些戾氣。
他喉嚨吞了一口血,耳環泛出一絲不正常的紅。
再回頭時,眼神死死的盯住同歸,如開了閘的野獸躍躍欲試。
可落梨平日給同歸留下的印象太深刻,屬於是吵架都能把臉湊過來讓同歸煽的那種。
因此同歸根本不怕,反而上前一步,臉揚起來,「怎麼了,你還要繼續發瘋?」
這很不理智,一個男人在怒火頭上若想對女人做什麼是很輕易的。
從落梨垂下的手發著顫就都窺探一二。
隗譚當即便道了句不好,忍著劇痛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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