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歸暗道可惜,眼裡飽含挑釁之意。
四目對視,黑黢黢的瞳孔幽森鬼魅,陸殊途靜靜的盯著她。
同歸渾身的汗毛在此刻嗖的顫慄,忍不住退後一步,「你,你要打我嗎?」
不要害怕,她這樣告訴自己。
同歸吃虧過,她甚至清楚的知道自己不該如此激進,在男人發怒時更不要去招惹。
靜
如冰封千里的靜!
在這瞬間,呼吸都是多餘。
空氣浮動間,蠟燭忽然蹦噠出一聲清脆的比卜聲。
「同歸何至於驚懼如此?」陸殊途陡然出聲,她渾身的氣息舒緩下與燭光融合,柔和到渾然一體,「不過一件衣裳,我為何要動手。」
陸殊途輕聲細語,與方才渾不似一人。
他上前將人攬入懷中,眸中的心疼凝成實質,「我知道的,我都知道的。」
陸殊途知道同歸曾受了多大的委屈,這是心結,亦需要一個時機來將此塊腐肉挖出。
這一收一松之下,同歸再也沒能忍住,她哇的一聲哭出,聲音都在發抖,「你嚇死我了,我真的很怕。」
「你方才真的嚇到我了……」
哭泣陸陸續續持續了半夜,到最後只餘下同歸哽咽和抽氣聲。
哭也是很累的,這夜同歸睡的格外的香。
翌日
陸殊途準備告假,同歸卻笑了,「怎麼,怕我心情還沒好轉嗎?」
陸殊途自然不會承認,「朝廷近來穩定,我上不上朝並無太大不同。」
大局已定,剩下的文官確實翻不起太多水花。只是改朝換代,總不乏有跳脫激進之輩。
陸殊途心中推演,欲安排同僚周旋。不料同歸此時卻推他,「好了,去吧,我還能跑了不成,安心在家等你便是。」
打開心結後,同歸面色回青了不少,加之她現在情緒穩定,比先前鬱鬱寡歡之色讓人放心太多。
可即便如此,陸殊途仍保留一絲小心,他覷著她微腫的雙目調侃,「自是不怕,畢竟儀容有損的人不是某。」
話畢,同歸臉上瞬間浮出羞怒之色,她推搡人直接趕走。卻在陸殊途走後,面上流露的所有情緒收起。
她推開窗,盯著外頭目光沉沉。
一整天,陸殊途都非常愉悅,這種情緒蔓延在朝堂之上,連數次與他舌峰群戰的對家都感受到了。
而自認為是陸殊途好友杜煜楓自然察覺,下署路上,他追著而來,「不疑,等等我。」
陸殊途微微遲疑後,停下。
杜煜楓正疑心太陽從西邊出來時,頭一抬,看見了老鳳祥的牌匾便瞭然。他湊近上前,「怎麼了,這是給弟妹添嫁妝來了?」
陸殊途這場婚禮聲勢浩大,從訂親時眾人就都知道了。
如他們這樣的權貴定親,只要不封閉下人的嘴,消息就跟長著翅膀一樣片刻之間就能傳遍圈子。何況陸殊途不僅只是做到了不封鎖,更是大張旗鼓的在街上撒錢。
和之前的那次成親行為天差地別,是以也能讓人窺見其態度。
陸殊途微微搖頭,「不是,只是送些尋常佩戴的髮簪。」
還未成親,就如此惦記。杜煜楓心道這小子終於栽了的同時,面上露出一副過來人的神色,「不疑,你選的東西可要為兄我給你參詳參詳?」
杜煜楓此舉已然是飄了,但陸殊途卻微一思量,將剛拿起來的髮簪遞去,「這個如何?」
非是陸殊途不知道此人的不靠譜,而是他身邊可參考的例子太少。
杜煜楓頭一次被認可,一時間拿出了十二萬分的精神,「嗯……這個不夠華貴,配不上弟妹。」
杜煜楓是見過同歸的,只是同歸的外表美艷,下意識就讓人送禮都不敢送輕巧的。如今陸殊途拿的那隻髮簪不是說不好,只能說偏小女兒家些。
杜煜楓自詡成親已久,擺出了一副高人姿態,在一旁看了幾番,「還是這個好,一眼就能抓住別人的眼珠子,保管弟妹滿意!」
鎏金穿花髮簪,通身以金絲纏裹,尾端綴了一個碩大的明珠,動作間明珠搖晃舉在杜煜楓的手中顫顫巍巍。
實在太打眼了,都不能用引人注目來形容。
這平時佩戴是否太過突兀?
陸殊途抬眼看去,一時間起了疑。
京城貴女圈已經很久不時興這般俗物了,一旁的夥計看的直樂。
每個店鋪都會有一個「鎮店之寶」,這種鎮店之寶可能不會那麼好看,但首要條件就是貴且大!
這種貴重又無人問津的東西終於迎來了「懂」它的主顧,老鳳祥的夥計一時間連忙打起十分的精神,狗腿上前,「客官好眼光,這簪子可是十幾個老師傅合力做成的佳品啊!」
有人吹捧,杜煜楓更加自信,拍著胸脯,「怎麼樣!不疑,我的眼光自然是沒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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