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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主的聲音平靜得近乎冷漠,仿佛在陳述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情。

二十五年啊。

等了多久,就疼了多久。

西瑞咬牙問:「YH藥劑呢?」

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急切,仿佛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YH藥劑,僵化症對抗型藥劑,是讓伊安從此以後立穩醫藥界的最高研究成果。

可惜,正確的藥物對上拖延已久的病症,往往是回天乏力。

阿塔蘭搖了搖頭,金色的眸子微微低垂,像是被風吹熄的燭火。

「沒有用,抗藥性太強了。」

帝國的君主今年已經四十七歲了。

任何一件事都需要付出代價。

包括等待。

僵化症對抗型藥劑,從一開始初露苗頭的時候,阿塔蘭就已經嘗試了。

阿塔蘭知道有風險,

可是他不得不做。

他必須等下去。

執念就像是一把刀,一寸一寸的割著他的血肉和骨髓。

捨不得,放不下,忘不掉。

執念實在是太深了。

這麼多年來,帝國的君主用過無數的藥劑,抗藥性不斷的增強著。

他的身體像是搖搖欲墜的山壘,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強打起精神,壓住下面蠢蠢欲動的惡意。

再耀眼的太陽,也終歸有日落西山的那一刻。

阿塔蘭有時候覺得自己瘋了,可是有時候,他又知道自己其實無比的清醒。

他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也願意付出這個代價。

如果一輩子都等不到呢?

如果那些話都是真的呢?

如果雄蟲真的離開了,真的叛逃了呢?

懷疑像是一顆無聲的種子,永遠的抓撓著他的心肝。

他忍不住去懷疑,可是又忍不住去相信。

最終仍然執著的等一個結果。

「怎麼會沒有用?蘭塔……」

西瑞的手指緊緊攥住阿塔蘭的手腕,仿佛想要通過自己的力量,阻止那灰白的痕跡繼續蔓延。

雄蟲的眼中閃過一絲決絕,聲音低沉而堅定:

「蘭塔,不要害怕,我一定會救你。」

「害怕?」

阿塔蘭搖了搖頭:

「我並不害怕。」

阿塔蘭的目光直視著黑髮雄蟲,眼中帶著極其濃郁的情緒:

「Cerie,這不是你的責任,救我也不是你的義務。」

「你知道,我為什麼不願意接受別的雄蟲嗎?」

——這是一個顯而易見答案的問題。

空氣中瀰漫著沉重的靜默,仿佛時間在這一刻停滯。

他們的目光交匯,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那些未曾說出口的情感。

西瑞的手指依舊緊緊握著阿塔蘭冰冷的手腕。

以他們如今的懸殊身份來說,或許算得上是雄蟲的僭越。

可是以他們的曾經來說,無論再怎麼親密都不過分。

連性命都可以交付,還有什麼是不能交付的呢?

阿塔蘭從來沒有一瞬間忘記過眼前的雄蟲。

Cerie是黑色的太陽,深邃而熾烈,帶著一種不講理的野性。

當雄蟲靜靜地看著誰的時候,雄性魅力完全不要錢一樣揮發著,像是無形的火焰,灼燒著每一個與他目光交匯的靈魂。

阿塔蘭當年就是愛上了這樣的Cerie。

無可救藥一般。

如今,

雄蟲再次出現在阿塔蘭的面前,那些已經流逝的情感,宛如山洪一般重新回流,衝擊著他早已乾涸的心田。

阿塔蘭的目光落在西瑞的臉上,細細描摹著那張熟悉的面容,仿佛要將每一個細節都刻進記憶深處。

「Cerie。」

他從西瑞滾燙的手心中抽走自己的手腕,慢條斯理地整理好自己的袖子和手套。

仿佛在掩飾內心的動盪。

「我知道,這個答案或許太明顯了。」阿塔蘭的聲音低沉而平靜,帶著一絲自嘲。

「因為我愛你,因為我喜歡你,因為我對你有好感,因為我不願意放棄這種幻想,所以——我等了你二十五年。」

君主的聲音像是風中搖曳的燭火,隨時可能熄滅。

「這二十五年間,我不肯接受任何的雄蟲。」

阿塔蘭的目光直視著西瑞,眼中帶著一種近乎自虐的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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