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非不美,卻是可憐。
雄蟲眼中閃過一絲決絕。
他低頭,
吻了下去。
灰白的皮膚是冰涼的,像是燃盡了的白灰,毫無生氣。
可是雄蟲的嘴唇卻是火熱的,帶著不容抗拒的溫度。
阿塔蘭一愣。
「 Cerie……?「
溫熱的呼吸噴灑在皮膚上,明明已經沒有觸覺了,可是阿塔蘭還是覺得很滾燙。
燙到他的神經都在鈍痛。
雄蟲一點一點吻著手臂上僵化的灰白色肌膚,仿佛想要通過自己的溫度,喚醒那早已失去生機的部分。
他的動作輕柔而細緻,烏木沉香的信息素無聲地釋放,浸染著周圍的空氣,帶著深沉而厚重的氣息,似乎執意要將阿塔蘭所剩不多的理智驅散。
烏木沉香。
—— Cerie的信息素。
久違的聞到這股味道,阿塔蘭的身體微微一僵。
可西瑞的吻依舊在繼續,他的嘴唇輕輕觸碰著每一寸灰白的肌膚,寂靜地訴說著那些未曾說出口的話語。
雄蟲的信息素無聲地包裹著阿塔蘭。
第126章
雪白的地毯吸收著水晶吊燈的光。
雄蟲垂眸親吻著阿塔蘭手臂上的大片灰白肌膚。
他的動作輕柔而虔誠, 仿佛在對待一件易碎的珍寶。
西瑞實在長了一副風流多情的好樣貌,眉眼垂下時,似是含情脈脈, 每一個細微的表情都能輕易撩動人心。
他的黑髮微微垂落,遮住了部分側臉, 卻遮不住那雙如神話黑太陽般的眼眸,深邃而熾烈。
一如當年。
動人心魄, 奪人心神。
當年,Cerie出現在阿塔蘭面前的時候,正是阿塔蘭為數不多的最狼狽之際。
阿塔蘭被伏擊之後,和大部隊失聯, 剩下的那一支小隊拼死護著他逃離。
他孤身降落在最貧瘠的荒星之上, 四周是荒蕪的土地和漫天不見天日的森林, 仿佛整個世界都拋棄了他。
受了傷, 身上被有毒的藤蔓纏住,又陷在泥里, 阿塔蘭動彈不得。
鮮血從傷口滲出, 混合著泥漿,染髒了他那身簡陋的軍裝。
呼吸沉重而凌亂,每一次呼吸都在消耗著阿塔蘭所剩無幾的力氣。
——那個時候, 阿塔蘭真的以為自己會死。
這樣的絕境。
怎麼可能活得下來?
水、食物、資源都是其次, 最重要的是,阿塔蘭的身體已經是強弩之末了。
就在那時, Cerie出現了。
那隻雄蟲就那麼突兀地出現在他的視線中, 像是從荒蕪中走出的幻影,帶著一種不真實感。
雄蟲的黑髮在風中微微揚起,眼眸深邃如夜空, 嘴角掛著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似乎覺得眼前的一切很有意思,完全就是好奇心 。
阿塔蘭第一眼就能確定——Cerie是雄蟲。
是他最恨的雄蟲。
什麼是雄蟲呢?
阿塔蘭從來都知道,雄蟲就是殘忍、惡毒、自私的代名詞。
他的雌父是小星球的貴族,小時候,阿塔蘭也過過一段貴族的生活。
直到他的雄父硬生生打死了他的雌父——理由是什麼呢?不需要任何理由,雄蟲生來就是高貴的、高高在上的,可以以任何理由壓迫雌蟲。
所以,一見到Cerie突然出現,阿塔蘭眼裡滿是警惕與厭惡,手指無意識地攥緊,指尖深深嵌入掌心。
然而,那個時候,他的身體已經無力掙扎,甚至連抬起手的力氣都沒有。
Cerie就那樣走到他面前,蹲了下來。
「嗨,需要幫忙嗎?」
雄蟲的聲音低沉慵懶,像是隨口一問。
Cerie最終還是救了阿塔蘭——如果強行把他的槍搶走,如果強行把他從困境裡面扯出來,那樣幾乎稱得上是擄走的行為算是「救」的話。
雄蟲這兩個字,對於阿塔蘭來說,是他最不喜歡的字眼。
雄蟲天生享有法律和資源的青睞,所有殘暴的、掠奪的、無禮的行為都是被允許的,甚至是被誇贊的。
憑什麼呢?
阿塔蘭有過非常極端的想法:
如果蟲族繁衍的代價,需要以無數的生命哀嚎來作為梯子,那倒不如讓蟲族的數量就此銳減、縮小甚至滅絕——都比以整個族群的尊嚴換取繁衍來的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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