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懷躍徹底沉了臉:
「快滾。」
「行,先走了啊,下次有空約。」衛光拿了球包,念及今日的其他安排,慢吞吞地走掉。
薛懷躍嘆氣嘆了又嘆,一口氣幾乎沉到了地心裡。
鴉雀無聲後,他無奈道:
「衛光走了,你可以出來了。」
衣櫃門響動,凌舒這才光著腳出來。
主臥的衣櫃足夠大,她蜷縮在裡面,衛光看不出來異樣。薛懷躍知道,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主臥只有衣櫃能藏人。
「嚇死我了。」凌舒心有餘悸。
在現男友的床上被前男友逮到,也太有被捉姦的感覺了。
她無法想像在這種場合下他們三個人碰頭的尷尬,但凡她是衣著整齊的,都能忍著情緒至少禮貌地跟衛光問聲好。
所以,在聽到衛光逼近的腳步聲後,她第一反應就是躲開。
薛懷躍僵直地保持著站在原地不動的姿勢,笑容苦澀:
「你怕什麼呢?你就那麼不能面對衛光嗎?」——以他未婚妻的身份。
他不想讓衛光看到凌舒衣衫不整的樣子,和凌舒會心虛到躲進衣櫃是兩回事。
「啊?」凌舒開始不懂薛懷躍的潛台詞,仔細揣摩了一下之後,聲音發緊,「你這是什麼意思?」
她一直都立場鮮明地和衛光劃清界限了,薛懷躍這麼來上一句,顯得她和衛光還有些拉拉扯扯的事。
薛懷躍不想跟凌舒吵架。
主要是沒力氣。
在這一刻,他又化身為了十八歲的薛懷躍,是一個不能見光的人,懷揣著一段不能見光的感情。
努力了那麼久,他的角色還是小丑。
即便是有了凌舒未婚夫的身份,真正成為了凌舒的男人,薛懷躍都僅僅宛如是凌舒的一個上不得台面的男寵,他們的情誼連放在衛光眼前放都不行。
是怕那位初戀白月光哥難受嗎?
薛懷躍眼中過度哀痛的神色讓凌舒跟著感覺心臟被狠狠地扯了一下。
「我——我不是要跟你吵架也不是在質問你,就是感覺,有點怪怪的。」薛懷躍沒有宣之於口的哀慟鋪天蓋地,凌舒連忙放緩了語氣。
想安慰他,但這件事像是一團捉摸不到的霧氣,從哪裡開始講都不對。
薛懷躍低頭,強忍著眼底的洶湧。
不能對凌舒發脾氣,他自己消化咽下,倦怠地講了一聲:
「沒事了。」
凌舒抬手,看他這副模樣,酸澀的痛感傳遞到了她的身上,她想抱一抱他。要是沒有衛光這一段插曲,他們會很親密,會纏綿悱惻地踐行很多浪漫。
凌舒又收回了胳膊——所以,衛光憑什麼能有這麼大的影響力?是因為薛懷躍一看到衛光,就會想起那一段早就被她拋在腦後的舊日戀情嗎?
凌舒疲憊地坐在床邊:
「你想讓我怎麼做,你直接說。」
想要她的親吻,擁抱,或者更多,都可以清楚明白地講。他們不但即將結婚,還已經邁過了男人女人間最深入的距離,為何還不能坦誠相待。
每次凌舒跟衛光間出現了矛盾,兩個人總是你一句我一句吵到口乾舌燥聲嘶力竭,跟薛懷躍相處後,凌舒一直覺得他說得少做得多,是沉默著給人安全感的岸。到了這種時候,凌舒才知道著急,想把薛懷躍的腦子打開看他的真實所思所想。
「沒有什麼想讓你做的,你別多想,好好休息。我還要去公司一趟,先不陪你了,稍後秦聞會給你送早餐。」
薛懷躍從衣櫃裡拿了套衣服,去洗手間收拾,閉上眼,默念著千萬不可以和凌舒吵架。
洗的涼水澡。水流嘩啦啦地沖不走情緒,這個時節已經不適合洗冷水澡了。薛懷躍默念著不能重蹈衛光的覆轍。
他順著液體的方向向下看,從鎖骨開始,留下了許多啃咬以及指甲劃痕,被冷水沖刷,更加清晰,他的軀體成了被凌舒肆意塗抹的畫布。
冷熱相激,留給他靈魂燒灼的痛感,以及距離近到極限後驟然遭遇隔閡的空虛。
凌舒向後仰倒,討厭對著空氣講道理的感覺,再蓋上被子,雖然睏倦,但腦子裡緊繃著一根弦睡不著。
薛懷躍輕手輕腳的,幾乎沒有發出聲音。
凌舒凝神聽了好久,水聲結束後片刻,有一聲微不可聞的關門「咯噠」聲,此後再無別的動靜,輕飄飄的,一個人離開得像空氣。
事情從哪裡不對的,想不明白。
「老闆,你臉色不太好,真的不用回去休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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